晨光透过雕花窗棂，在新房的青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李宁昭缓缓睁开眼，发现自己被圈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。陆云舟均匀的呼吸声在她耳畔响起，他的手臂还环在她的腰间，仿佛即使在睡梦中也本能地保护着她。
她小心翼翼地转过身，借着晨光细细端详丈夫的睡颜。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威严的眉宇此刻舒展开来，长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，嘴角似乎还噙着一丝满足的笑意。李宁昭忍不住伸手，用指尖轻轻描摹他的轮廓，从的额头到高挺的鼻梁，再到线条分明的下颌。
"我竟如此幸运。"她在心中默念，指尖停留在他的唇角。昨夜的一切如潮水般涌回脑海，那些羞涩、紧张，最终化为缠绵的温柔。陆云舟的体贴远超她的想象，他仿佛能读懂她每一个细微的反应，在她退缩时给予空间，在她渴望时给予回应。
指尖下的嘴唇突然扬起更大的弧度，李宁昭一惊，急忙缩回手，却被他捉住手腕。
"偷看我多久了？"陆云舟睁开眼，眸中哪有半分睡意，满是促狭的笑意。
"我...我才没有..."李宁昭结结巴巴地否认，脸颊己经烧了起来。
陆云舟低笑一声，将她搂得更紧，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："早安，夫人。"
这个称呼让李宁昭心头一颤。昨夜情到浓时他也曾这样唤她，但此刻在晨光中听来，却多了几分庄重的承诺意味。
"早安..."她小声回应，将脸埋在他胸前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松木香。
陆云舟抚摸着她的长发："累不累？再多睡会儿吧。"
这个问题让李宁昭耳根发热。确实，昨夜几番云雨，她现在浑身酸软，尤其是腰腿处更是隐隐作痛。但被这样首白地问出来，还是羞得说不出话，只能在他怀里轻轻摇头。
陆云舟却己经察觉她的不适，温柔地按摩起她的后腰："怪我太不知节制了。"他的手法娴熟，力道恰到好处，让李宁昭舒服得几乎哼出声来。
"你...你怎么会这个？"她惊讶地问。
"小时候跟大院里的的老军医医学的，"陆云舟的声音里带着对童年的怀念。"
陆云舟笑了笑。他亲了亲她的指尖："你再休息会儿，我去给你弄点吃的。"“不用啦，待会咱俩出去买一些早点就好了。”李宁昭说到
陆云舟起身穿衣："新婚第一天，我想亲自照顾我的妻子。"他眨了眨眼，"再说，我也有点小惊喜要给你。"
李宁昭还想说什么，却被他用被子裹得严严实实："闭眼，再睡一个小时。这是命令，陆夫人。"
听到这个新称呼，李宁昭心头又是一阵甜蜜。她乖乖闭上眼睛，听着陆云舟穿衣、洗漱，然后轻轻带上房门离去的脚步声。
困意再次袭来，她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，梦中全是昨夜烛光下丈夫温柔的眼眸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一阵的香气将李宁昭唤醒。她睁开眼，看见陆云舟正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，上面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。
"时间刚好。"他笑着将托盘放在床边的小几上，"起来吃点东西？"
李宁昭撑起身子，丝绸睡裙从肩头滑落，露出昨夜留下的点点红痕。她慌忙拉好衣领，却发现陆云舟的眼神变得深沉起来。
"你...你别那样看我..."她小声抗议，却见他笑着摇摇头，拿起一件衬衣披在她肩上。
"先吃东西，夫人。补充体力很重要。"他意有所指地说，惹得李宁昭又是一阵脸红。
馄饨的香气钻入鼻腔，李宁昭这才发现自己早己饥肠辘辘。她低头看去，青花瓷碗里漂着十来个晶莹剔透的馄饨，汤面上撒着翠绿的葱花和几滴香油，令人食欲大动。
"尝尝看。"陆云舟期待地看着她。
李宁昭舀起一个馄饨吹了吹，小心地送入口中。皮薄馅足，一口咬下去，鲜美的汤汁立刻充满口腔。馅料是猪肉混着虾仁，还有一丝她熟悉又陌生的香气...
"这是...荠菜？"她惊讶地抬头。
陆云舟笑着点头："怎么样，味道还正宗吗？我可是跟岳母大人偷师了好几次。"
李宁昭的眼眶突然了。荠菜馄饨是她小时候最爱吃的食物，每年春天母亲都会亲手包给她吃，她没想到陆云舟连这个都知道，还特意学了做法。
"你...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？"她声音微颤。
"去年春天去你家做客，听你提起过。"陆云舟轻轻擦去她眼角溢出的泪珠，"说小时候最喜欢吃母亲包的荠菜馄饨，但城里买不到新鲜的荠菜，己经好多年没吃到了。"
李宁昭震惊地看着他。那不过是她随口一提的闲话，连她自己都几乎忘记了，他却记在心里，还为此专门去学了做法。
"荠菜是我上个月训练去乡下时特意采的，用冰镇着保存到现在。"陆云舟解释道，"馅料是昨晚你睡着后我起来准备的，面皮是今早现擀的。岳母说皮要擀得薄而不破，我失败了好几次才成功。"
李宁昭想象着这个军营里的铁血汉子，深夜在厨房里笨拙地和面、擀皮的样子，心头涌起无限柔情。她又吃了一个馄饨，感受着熟悉的味道在舌尖绽放，仿佛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。
"好吃吗？"陆云舟问，眼中带着孩子般的期待。
李宁昭用力点头："比我记忆中的还要好吃。"这不是客套话，因为这碗馄饨里饱含的爱意，是任何山珍海味都无法比拟的。
陆云舟松了口气，露出满足的笑容："那就好。我怕手艺太差，糟蹋了岳母的配方。"
"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？"李宁昭好奇地问。在她的印象中，陆云舟这样的富家公子，应该连厨房门朝哪开都不知道。
陆云舟在她身边坐下，眼神飘向窗外："我母亲教我的，她说男孩子也要学着做饭，不能什么都让未来媳妇干，人家女孩嫁过来是来享福的，不是来受蹉跎的。我就跟着母亲学了一些简单的菜式。"他笑了笑，"后来我做的饭菜连我爸都赞扬，说我以后结了婚会很幸福，未来媳妇肯定不会跑。"
"以后我帮你一起做菜，"她轻声说，"我想吃你做的每一道菜。"
陆云舟眼中闪过一丝感动，他低头吻了吻她的手背："我的荣幸，夫人。"
两人相视一笑，在这个平凡的早晨，似乎又发现了彼此新的一面。
李宁昭吃完最后一个馄饨，连汤都喝得一滴不剩。陆云舟接过空碗，脸上写满成就感。
"要不要再睡会儿？"他问。
李宁昭摇摇头："我想起来走走。"虽然身体还有些不适，但躺在床上反而让她不断回想起昨夜的亲密，心跳加速。
陆云舟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，笑着拿出一套崭新的衣裙："那换上这个，我带你参观一下我们的家。昨天宾客太多，你都没机会好好看看。"
李宁昭接过衣服，是一件淡紫色的改良旗袍，款式简洁大方。她犹豫地看了看丈夫，陆云舟会意，转身走到屏风后："你换吧，我不看。"
听着他故意放重的脚步声，李宁昭忍不住微笑。明明昨夜己经肌肤相亲，此刻却还守着这样的礼节，这种反差让她心头温暖。她迅速换好衣服，整理了一下头发："好了。"
陆云舟从屏风后走出来，看到她时眼睛一亮："很适合你。"他伸出手，"来吧，陆夫人，让我带你看看你的家。"
阳光正好，陆云舟牵着李宁昭的手，带她走过陆家宅院的每一个角落。比起昨日婚礼时的喧嚣热闹，今日的宅院静谧安详，仿佛只属于他们两个人。
每到一处，陆云舟都耐心讲解，仿佛在将自己的世界一点点交到她手中。李宁昭认真听着，时不时提出问题，两人就像探险的孩子，在熟悉的风景中发现新的乐趣。"这边走，小心台阶。"陆云舟牵着李宁昭的手，引她穿过一道月亮门。眼前豁然开朗，竟是一个独立的小院落，与堂屋相连又自成天地。
李宁昭惊讶地环顾西周。青砖铺就的小径两侧，左边是几株刚及腰高的银杏幼苗，细嫩的叶片在阳光下近乎透明；右边则是一片整齐的菜畦，绿油油的叶子间隐约可见几抹红黄色彩。
"这是...我们的院子？"她眨了眨眼，不确定地看向丈夫。
陆云舟嘴角噙着笑，显然对她的反应很满意："父亲说新婚夫妇该有自己的天地。我又请人重新修葺了一番。"他指向坐北朝南的三间正房，"中间是堂屋，东边是我们的卧室，西边给你做了书房兼画室——听说你喜欢水彩？窗外正对那棵老梅树，开花时节应当很适合作画。你知道我第一次看你跳舞，我感觉你就是春天里的柳树，站在那里亭亭玉立，仙姿佚貌，动起来跳舞就像柳枝一样，被一阵风吹起来那么轻盈，那么让人陶醉，从那时起我就喜欢上你了。"
"那你对我是一见钟情？"陆云舟笑着接过话头，"不全是。那之后我特意打听了你，知道你爱看书，喜欢观鸟，还是文工团的台柱子。越是了解，就越确定你就是我想共度一生的人。"
"所以那本鸟类图鉴..."她突然想到。
陆云舟点点头："我知道你会喜欢。岳母告诉我，你小时候的梦想是环游世界画遍所有鸟类。"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，"说到这个，我有样东西要送你。"
李宁昭接过盒子，打开后不禁倒吸一口气。里面是一台精致的德国造相机，款式新颖，在阳光下闪着金属的光泽。
"这是..."
"蔡司伊康的折叠式相机，最新型号。"陆云舟解释道，"我想着，既然要记录鸟类，光靠画笔太慢了。这台相机可以随身携带，随时拍下你看到的珍禽异鸟。"
李宁昭小心翼翼地抚摸着相机光滑的表面，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这样的进口相机不仅价格昂贵，更是稀罕物，寻常人根本买不到。
"太贵重了，我..."
"嘘，"陆云舟用手指轻按她的唇，"没有什么比你实现梦想的笑容更珍贵。等我们休假了，我们就出发去云南，那里有全世界最美丽的鸟类。"
李宁昭再也控制不住情绪，扑进丈夫怀里，紧紧抱住他。陆云舟愣了一下，随即回抱住她，两人在桂花树下相拥，花香与爱意交织，仿佛时间都为之静止。
"谢谢你，"李宁昭在他耳边轻声说，"为馄饨，为相机，为记得我说的每一句话...为一切。"
陆云舟抚摸着她的长发："这才刚刚开始，夫人。余生还长，我会用每一天证明，嫁给我是你做过最正确的决定。我们还有一生的时光可以慢慢度过。"
李宁昭红着脸点头，与他十指相扣，走向他们共同的新生活。桂花的香气萦绕在周围，仿佛上天为这对新人洒下的祝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