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世。
他们再次坐在一起，聊起了滑雪的那些事。
壁炉里的火光在季淮轮廓分明的侧脸上跳动，为他镀上一层暖色的光晕。
江迟望着眼前的男人，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那片雪场。
“每年雪季我都会去长白山住上一段时间。”江迟指尖轻轻着红酒杯沿，“我喜欢在苍茫雪道上俯冲而下的感觉，就好像……”他顿了顿，目光变得柔软，“冲进了一个纯白的世界里。”
“哈哈，确实很激动人心。”季淮突然笑出声。
他很久没有这种畅快聊天的感觉了。
季淮惊讶的发现，自己和江迟有很多兴趣爱好都是一样的，连看待事情的角度，都有很多重合和相似的地方。
季淮突然倾身向前，手肘撑在膝上，“那下个雪季，我们比试一下？”
江迟心跳突然漏了半拍。
他故作镇定地抿了口酒：“季老师不怕输给晚辈？”
“输给你？”季淮低笑，声音像大提琴般低沉悦耳，“我倒是很期待。”
晚餐在这样轻松的氛围中结束。
管家悄无声息地带着佣人收拾餐具，季淮起身示意江迟跟上：“去楼上聊吧。”
踏上旋转楼梯时，江迟终于忍不住问出憋了一晚上的疑问：“所以，您今天请我来……”
“停。”季淮突然转身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，无奈笑着：“不用跟我用敬词。我又不是什么德高望重的老爷爷。你随便叫，首呼其名也没问题。”
他说这话时微微蹙眉，手指无意识地着袖扣，一副困扰的模样。
江迟看着他这副样子，眼底的笑意更深了。
季淮恰在这时抬眸望来。
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轻轻相撞，又像触电般同时一颤。
季淮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，又很快松开。
他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，喉结轻轻滚动。
啊，刚才差点就没忍住呢。
也许是壁炉的火光太暖，也许是红酒的余韵未消，又或许是……这个夜晚太过美好。
季淮在心里轻叹，他己经很久很久，没有这样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了。
在他眼中，江迟很年轻，也很迷人。
就像一泓清泉，既清澈见底又深不可测。
他有着这个年纪的年轻人所应该拥有的，所有的美好。
那双时而冷峻时而温柔的眼睛，笑起来时眼尾会微微下垂，像是融化的春雪。
虽然平常总是表现的冷冷的酷酷的。
但是在季淮的眼里，那双清澈又令人捉摸不透的眼睛里，是很有温度的。
“就是这里了。”
季淮推开走廊尽头那扇雕花木门，暖黄的灯光如水般倾泻而出。
门内是一面占据整面墙的落地镜。
镜面纤尘不染，清晰地映出两人的身影。
江迟第一眼看到的，是镜中站在自己身旁的季淮。
他们之间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社交距离。
近得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乌木沉香，却又远得像是隔着一整个冬天。
还是朋友间应该有的距离。江迟在心里喟叹了一声。
镜中的季淮眉眼温柔，轻声说道：“其实今天请你来，是想……”他顿了顿，目光在镜中与江迟相遇，“想请你教我跳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