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三点，监测仪的警报声划破营地的寂静。林晚赶到控制台时，屏幕上的曲线正剧烈震荡——野山参生长区的能量场突然增强了三倍，发光藤蔓的移动轨迹变得杂乱无章，像一群受惊的鱼。
“是地震吗？”值班队员递过红外热成像图，画面里山林深处出现大片红色热源，“但地震局没发预警。”
林晚放大图像，热源中心隐约有金属反光。她猛地想起什么，调出营地物资清单：“昨天是不是有批实验设备运进来了？含铯元素的那种辐射校准源。”
“对，暂时存放在后山仓库，还没入库登记。”赵研究员脸色一变，“难道是辐射源泄漏？”
“不是泄漏，是吸引。”林晚快速查阅资料，“上一世有记录，变异植物对铯-137的同位素异常敏感。仓库选址没避开植物生长区，这违反了《危险化学品安全管理条例》里的‘隔离存放’规定。”
她立刻拨通周延的电话：“让特情处的防化队带铅箱过来，必须在日出前转移辐射源。另外，通知仓库管理员做检讨，按《营地安全操作规程》，危险物品存放前必须进行环境评估。”
***清晨的紧急会议上，省市场监管局的专员带来了新问题。“这批蜂蜜的检测报告显示，部分批次的微量元素含量超出普通蜂蜜标准十倍，”专员指着检测单，“按《新食品原料安全性审查管理办法》，需要补充做三个月的毒理实验，否则不能上市。”
林晚指尖敲击桌面：“毒理实验可以同步进行，但不能停售。”她调出各地医院的反馈数据，“己有十七家疾控中心证明，这种蜂蜜能稳定异能者的能量波动，属于‘应急医疗辅助品’。根据《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应急条例》，经省级卫健委批准可启动‘紧急使用程序’，我己经提交了申请。”
专员看着她递来的审批文件，眉头舒展：“没想到你们连备用方案都准备好了。”
“不是备用，是必须。”林晚纠正道，“规则不是枷锁，是在混乱中找到路径的指南针。”
***中午，苏明宇的视频通话带着电流杂音。“筛查出的异能者里，有五个人失联了。”他的屏幕上显示着加密档案，“户籍地址都是甘肃晶体厂附近，我查了交通监控，他们昨天都上了同一列开往边境的火车。”
林晚心头一紧。上一世，曾有境外势力专门诱捕异能者做实验。“联系铁路公安，按《反恐怖主义法》申请临时布控，”她语速加快，“但不要强行拦截，让当地安全部门伪装成志愿者接触，就说有‘异能适应性训练’的公益项目——要让他们自愿回来。”
挂了电话，赵研究员拿着一份报纸走进来，头版标题刺眼——《变异蜂蜜引发异能觉醒？专家称或致基因污染》。“是南方都市报的报道，没提我们制定的食用标准。”
林晚快速浏览文章，记者引用的“专家观点”来自一家境外生物公司。“联系报社法务部，”她冷静地说，“按《新闻记者证管理办法》，要求他们公示采访对象的资质证明。另外，让苏明宇把蜂蜜的临床数据整理成白皮书，通过卫健委官网发布，用公开对抗猜测。”
***傍晚转移辐射源时，意外还是发生了。防化队员拆除仓库门锁时，触发了藤蔓的防御机制——数十条发光触须突然从地下钻出，缠住了铅箱。更令人心惊的是，触须上凝结的露珠滴落在防护服上，瞬间腐蚀出细小的孔洞。
“退后！”林晚大喊着扔出一瓶抑制剂，那是用蜜蜂分泌的蜂胶调配的，“按《危险生物接触应急预案》，三级防护不够，立刻升级到最高级！”
混乱中，一个年轻队员为了抢回铅箱，徒手扯断了触须。藤蔓的断口喷出淡蓝色汁液，溅在他的手套上。“没事，手套没破……”他话音未落，脸色突然惨白——汁液正顺着手套缝隙渗进皮肤。
“立刻隔离！”林晚按住他的肩膀，“赵叔，启动《职业暴露应急处置流程》，抽血样送实验室，对比变异植物毒素数据库。”
夜幕再次降临，营地的灯光比往常亮了许多。被隔离的队员体温趋于稳定，藤蔓的攻击性也随着辐射源的转移逐渐减弱。林晚站在监测屏前，看着重新变得柔和的能量曲线，忽然明白：规则的网从来不是一成不变的，它需要在碰撞中不断修补，才能接住那些意料之外的冲击。
手机亮起，是陆衍的短信，只有一句话：“看到你们的招募信息了，我在火车站，能等我吗？”
林晚回复：“我们等你，但请走正规安检通道，按规定登记身份信息。”
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，远处的山林里，最后一缕藤蔓的微光没入黑暗。九十三天的倒计时还在跳动，但这一次，林晚仿佛听见了秩序生长的声音，细微，却坚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