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明宇的笔尖在草稿纸上顿了顿，墨点晕开一小团灰痕。他抬眼打量着对面的林晚，女孩穿着洗得干净的病号服外罩，脸色还带着病后的苍白，眼神却异常清亮，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。
“我们认识吗？”少年的声音带着变声期的微哑，警惕里藏着不易察觉的疲惫。桌角的练习册旁压着一张缴费单，上面的数字被手指得发皱——那是他母亲的住院费，也是压在这个十六岁少年肩上最沉的担子。
林晚没绕弯子，从背包里拿出个信封推过去。信封很薄，里面装着张银行卡。“密码是你妈妈的生日，里面的钱够支付后续所有治疗费用，还有你下学期的学费。”
苏明宇猛地站起身，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。周围有人投来目光，他压低声音，语气带着被冒犯的愤怒：“你到底想干什么？我不需要陌生人的施舍！”
“这不是施舍，是投资。”林晚坐着没动，指尖轻轻点了点桌面，“我知道你在偷偷帮编程公司做外包，也知道你能在三天内破解学校图书馆的旧版管理系统。你的逻辑能力和专注力，是很多人求之不得的天赋。”
上一世她在废墟里找到过一个加密U盘，里面是苏明宇留下的空间坐标算法。那些复杂的公式后来帮她精准定位过数次物资点，首到那时她才知道，这个早逝的少年不仅有空间异能，更是个天生的技术天才。
苏明宇的瞳孔骤然收缩。他做的那些事都极为隐蔽，连最亲近的外婆都不知道，这个陌生女孩是怎么查到的？
林晚看出他的动摇，继续说道：“我需要你帮我做几件事，和电脑有关。比如建立一个数据模型，追踪全国异常矿脉的开采进度；比如编写个程序，筛选出符合特定体质特征的人群——这些事，只有你能做到最快最好。”
她没有提末世，也没有说异能。对现在的苏明宇来说，家人的安危才是最迫切的需求。与其用虚无缥缈的灾难预警说服他，不如给他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。
少年紧抿着唇，手掌握成了拳。他盯着桌上的银行卡，又看了看林晚平静的脸，挣扎写满了整张脸。半晌，他拿起信封，声音低哑得像砂纸摩擦：“如果我做不到呢？”
“你可以。”林晚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，“而且我向你保证，这些事不会伤害任何人，反而能帮到很多人。包括……让你妈妈尽快好起来。”
她知道苏明宇的母亲患的是罕见的自身免疫性疾病，常规治疗效果甚微。但上一世，红雾降临后，某株变异雪莲的花粉能抑制免疫系统的异常活跃——那是她在一次搜寻物资时偶然发现的，可惜当时苏明宇己经不在了。
现在，她有足够的时间找到那株雪莲的原生种，提前培育。
苏明宇捏着信封的手指泛白，最终还是把卡塞进了校服口袋。“我需要先去医院缴费。”他低声说，“晚上七点，我在这里等你，告诉我要做什么。”
林晚点头。看着少年几乎是小跑着冲出图书馆的背影，她轻轻舒了口气。第一步，成了。
***下午西点，林晚出现在市植物园。
周延的电话在这时打了进来，背景音里隐约有机器运转的嗡鸣。“云南的矿脉出了点问题，”他的声音带着凝重，“开采出来的晶体接触空气后，氧化速度比预期快三倍，实验室正在想办法稳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