跨越物种的课堂
共生研究所的第一堂公开课,来了三百多个听众。林晚站在临时搭建的讲台上,身后的大屏幕循环播放着母巢触须修复珊瑚礁的画面——那些曾经白化的珊瑚虫,在淡绿色粘液的包裹下,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焕发生机。
“这不是魔法,是生物电流的共振。”林晚举起一个装着变异蜂蜜的培养皿,金色的结晶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,“母巢能感知到地球的‘疼痛信号’,而蜂蜜就像镇痛剂,既能缓解不适,又能让我们听懂它的语言。”
台下突然举起一只手,是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,手里攥着幅画:“林姐姐,我画的是母巢先生,它是不是长着很多很多手,才能同时治好那么多地方呀?”
林晚笑着接过画,纸上用蜡笔涂满了绿色的触须,触须顶端都画着小小的笑脸。“它没有固定的样子,”她指着窗外的蜂蜜藤蔓,“就像这些植物,看似分开生长,地下的根却紧紧连在一起——母巢就是地球的‘神经网络’呀。”
公开课结束后,阿凯被一群老人围住了。有位拄着拐杖的爷爷颤巍巍地说:“小阿凯,你上次的声波让我想起了年轻时的山林,风吹过树叶的声音跟现在一模一样呢。”
“那是母巢在重播记忆哦。”阿凯的指尖泛着淡淡的绿光,“它记得地球上所有美好的声音,只要我们愿意听。”
苏明宇突然拽着林晚往实验室跑,屏幕上的全球监测图正发出急促的警报——非洲草原的某处,母巢的活动频率突然飙升,红色预警覆盖了近千平方公里。
“是偷猎者!”苏明宇调出实时画面,几辆越野车正在追逐一群大象,母巢的触须从地下钻出,像绿色的屏障挡在大象身前,却被越野车撞得节节后退,“它们在硬扛子弹!”
林晚立刻联系当地的生态保护队,赵叔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:“我们己经在途中了!前‘衔尾蛇’的那帮小子说,要让偷猎者见识下‘改过自新’的厉害!”
两小时后,保护队传来消息:偷猎者被母巢的触须缠住了,触须没有伤人,只是把他们的武器拆成了零件。更神奇的是,大象群围着触须用鼻子轻轻触碰,像是在道谢。
“赵叔说,有个偷猎者哭着说看到了大象的记忆,母巢让他‘体验’了被猎杀的痛苦。”苏明宇擦着汗笑,“这招比罚款管用多了。”
傍晚时,林晚收到一封来自监狱的信,是周教授写的。信纸边缘画着朵小小的蜂蜜花,字迹却比上次工整了许多:
“林小姐,我在牢房里种了盆你送的蜂蜜草,它的根总往墙角钻,像是在跟隔壁的苔藓打招呼。这让我想起了极地的冰缝,当年要是能像它们一样好好说话,就不会做错事了。听说母巢在帮偷猎者‘反省’,或许真正的惩罚不是坐牢,是让心重新变得柔软吧。”
林晚把信放在父亲的笔记本旁,夕阳透过窗户,在纸上投下藤蔓的影子,像在信尾画了道温柔的弧线。
这时,苏明宇突然指着屏幕惊呼:“看!南极的原始母巢在发信号!”
无数金色光点在南极上空组成了一行字,用的是人类最古老的象形文字,却清晰得全世界都能看懂:
“一起长大吧。”
林晚望向窗外,蜂密藤蔓的新叶正在舒展,叶尖的露珠里,映着漫天的晚霞。她知道,这场跨越物种的“成长课”才刚刚开始,而人类终于学会了——不是站在地球的顶端,而是牵起它的手,一起走向明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