暴雨前的闷热像块湿棉被裹住整座城市,市立医院中医科的老旧空调嗡嗡作响,吹出的风带着消毒水的味道。陈默蹲在药房角落分拣药材,白大褂后背早己被汗水浸透,深色布料贴着脊梁勾勒出清瘦的轮廓。窗外乌云翻涌如墨,偶尔划过的闪电将他的侧脸映得忽明忽暗——那双异色瞳孔在昏暗中泛着金银交织的光晕。
“陈哥!急诊三连收了五个镜灵感染者!”实习生小周抱着一摞病历冲进药房,塑料文件夹边缘将他的手勒出红痕。走廊尽头传来轮椅滚动的刺耳声响,夹杂着妇人撕心裂肺的哭喊:“医生救命啊!我丈夫浑身长满了怪东西!”
陈默抓起银针盒起身,路过走廊时刻意放慢脚步。急诊室里的景象让他眉头紧锁:五个病患躺在担架上抽搐,皮肤表面的镜面结晶己蔓延至脖颈,在惨白灯光下泛着冷冽的银光。监测仪此起彼伏的警报声中,主治医师正对着心电图抓头发:“所有指标都正常,为什么会出现室颤?”
“让开!我爷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,你们医院都得陪葬!”穿定制西装的年轻人推搡着挡路护士,腕间百达翡丽手表磕在墙上发出脆响。轮椅上的老人全身缠满镜面结晶,呼吸时发出风箱般的哮鸣音,胸口的太极纹路正在逆向旋转。陈默刚要上前查看,却被专家组组长张教授拦住:“毛头小子凑什么热闹!这是国际医疗团队都束手无策的病例!”
张教授六十出头,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满是倨傲。他身后跟着几个规培生,手中平板电脑显示着复杂的能量光谱图。陈默瞥见老人脖颈处的太极纹路正在逆向旋转,心中警铃大作——这是镜灵孢子大规模增殖的前兆。他绕过张教授蹲下身搭脉,银针悄然滑入掌心:“准备三七粉和百年野山参。”
“你疯了吗?”张教授瞪圆眼睛,“这种土方子也敢用在VIP患者身上?”实习生们面面相觑,有人偷偷掏出手机录像。年轻人冷笑着掏出手机对准陈默:“录下来!我要告你们谋害……”话音戛然而止,陈默己将银针刺入老人天池穴,针尾震颤出蜂鸣声。
奇迹发生了——老人皮肤下的镜面结晶突然收缩成一点金光,顺着经络游向心脏。监测仪显示室颤波形逐渐恢复窦性心律,张教授的老花镜滑落鼻梁:“这……这不符合医学原理!”陈默将阴阳玉玺按在老人膻中穴,裂纹中迸发的金光形成太极图腾,竟将肆虐的镜面结晶全部吸入玉玺裂缝。
“妖术!”年轻人突然暴起,保镖们亮出电击棍。陈默却盯着老人胸口的玉玺残片皱眉——这块玉玺正在吸收患者的生命力。他暗中将太极图腾注入患者体内,发现玉玺内部刻着母亲实验室的编号Y-18。
“住手!”镜灵防控中心的黑色轿车急刹在医院门口,专员们举着检测仪冲进来:“检测到非法能量波动!立刻封存现场!”陈默趁机将玉玺残片藏进药囊,表面装作慌乱:“我就是按教科书施针的,不信您问王主任!”王主任适时咳嗽着出现,拐杖重重顿地:“我的徒弟轮不到你们审问!”
风波暂息后,陈默躲在更衣室研究玉玺残片。月光透过气窗洒在碎片上,映出母亲手写的微小字迹:“Y-18号样本出现排异反应,需注入神农血脉稳定基因链。”他突然想起那个年轻人腕间的太极纹路——与自己的DNA序列有86%重合度。
深夜查房时,陈默发现3床患者失踪了。监控显示他独自乘轮椅去了顶楼露台,此刻正仰头望着市政厅方向发呆。陈默刚要靠近,患者突然转身露出诡异微笑:“你终于来了。”他胸口的玉玺残片突然飞向陈默手中的阴阳玉玺,两者接触的瞬间,整座医院的灯光骤然熄灭。
“小心!”镜像体Y-02的尖叫声中,陈默看见自己的倒影在镜面墙壁中分裂成无数个镜像。每个镜像都穿着白大褂,胸前挂着不同编号的工牌。这时手机震动,陌生号码发来视频请求,接通后看见陆沉舟站在镜面漩涡中央:“你以为能救这些人?来看看真正的惊喜吧……”
画面切换至市政厅会议室:市长正将阴阳玉玺按在巨型太极图腾上,身后站着穿白大褂的母亲克隆体。陆沉舟的声音带着狂笑:“欢迎来到我的培育农场!这座城市本身就是最大的阵眼!”陈默感觉心脏被无形的手攥紧,双色瞳孔看见所有患者的太极纹路都在向市长身上汇聚。
“该收网了。”陈默将阴阳玉玺按在胸口,神农图腾突然在皮下游走至双眼。他转身对Y-02道:“通知所有阵眼钥匙持有者,今晚子时,神农架见。”窗外突然乌云密布,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,映出他眼中跳动的金色火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