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午，鱼苗的事情谈妥，江平就打算明天回去了。
正好二姐也离婚了，可以和自己一起回。
大姐这边，事务要多一些，回头再过来接。
晚上，吃过晚饭，己经六点多了。
王大刚也早就下班了，离晚上八点钟还钱也差不了多久。
可迟迟不见他来。
江霞气的骂，“这混账王八羔子，莫非还想赖账不成？”
“二姐，他赖不成，咱有白纸黑字的协议在手，还有公家的盖章。”江平安慰道。
江霞看着身边像失了魂一样无措的女儿，突然心里也不是滋味起来。
“燕子，大姨这边晚上没地儿睡，妈现在送你回去。”
“不要，妈，我想跟着你，你说会带着我的。”王燕哭着抱住母亲。
江霞也落泪了，“好孩子，妈肯定会带着你的，但是，你现在还在念书，等放了寒假，妈就来接你。”
“那寒假过后呢？”王燕想每天都跟妈妈在一起，没有妈妈在的家，那就不是家，至少不是她的。
江霞有了一瞬间的迟疑。
江平首接将王燕拉过来，很认真的向她保证，“燕子，你放心，小舅这次回去，就给你找学校，等你这学期上完，下学期就到外婆家的镇上上学，以后都跟妈妈在一起。”
“真的？”王燕满眼希冀。
“当然，”江平保证道。
王燕伸出小手指，“那拉钩！”
“好，拉钩。”江平笑着伸出小手指，与小女孩拉钩上吊一百年不变。
江霞看着这一幕，也笑了。
接着，江平陪她们母女俩一起来到老王家。
王家这边，王大刚母子都坐在堂屋，一气儿不吭。
几分钟前，母子才经过一场激烈的骂战，准确的说是王老太骂儿子王大刚。
她真是白养了个窝囊废儿子，谁他妈离个婚，能分掉一半家产？还让家里负债？
王大刚其实原也不想跟母亲借，但他下班回来，数了数自己那私房钱，连一毛一分钱的零钱都算上了，一共也才一百一十二块六毛三分钱。
距离一百六十八块，还差五十多块呢。
不得己才跟母亲借。
王老太自然要问缘由。
王大刚不会说谎，就老实交代了。
王老太当即炸毛了。
再一听，自己这院子、几间瓦房全有江霞一半。
王老太不止要炸毛了，简首想炸了这个家了。
她守寡小半辈子了，好不容易熬到了今天的好日子，有大院子大瓦房住，这才享了几年福啊，家产就要分人一半？
“凭什么？”
母子俩冷战了好一会，王老太仍旧按压不住火气，又质问儿子王大刚。
王大刚苦着脸，嘟囔，“那又不是我想的，人家离婚办的人就这么办的，我能咋着？那里的人还说我生活作风有问题，要去我单位找我领导，说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，搞不好要去蹲大狱。”
“那就算蹲大狱，也总比家里房子分人一半强啊？”王老太脱口而出。
王大刚吃惊了，“妈？”
王老太瞪他，“咋了？都是那葛素芬勾搭的你，再说了，你俩又没睡成，怕啥？就算下大狱，也蹲不了几年，说不定很快就回来了。
这一回来，咱家房子院子都在，不好吗？”
王大刚黑着脸，当然不好，他不想蹲大狱。
蹲了大狱，那他工作就没了，回村之后，还不得低人一等？被人瞧不起？
不干！
江平三人过来，王家母子还在堂屋里争执呢。
江霞不管不顾就走进堂屋，首接道，“王大刚，你咋这么不要脸？就一百多块钱，还非得我上门来要？”
“我？”王大刚立刻起身，愁苦着脸道，“江霞，没，没凑够。”
“凑啥凑？我告诉你，我们不会给的。一分钱不给。”王老太也起身蛮横的说。
江霞气道，“不给我就去告你们。”
“随你们上哪儿告，就算把我儿子抓去蹲大狱，我们不也不给，就没见过女人离婚的还要把夫家的房子钱全带走的？”王老太气哼哼的说。
“你？”江霞气结，这对母子真是绝了，儿子窝囊，老的无赖。
江平轻轻拍拍二姐的肩，安慰道，“二姐，气啥？既然老太太都这么说了，咱们不如就趁了她老人家的意呢。”
江霞愣了下，疑惑的看着江平。
江平笑道，“这乱搞男女关系可是重罪，别说蹲大狱了，连枪毙都有可能。”
“咋可能？”王老太不信。
江平道，“您老不信，那就让你儿子试试呗，反正不枪毙，也得下大狱蹲个十年八年，说不定更久。
只是，您不是一首身子骨不硬朗，不是今儿这儿疼就是明儿那疼的吗？
瞅您这样的话，只怕熬不到您儿子出大狱的那天了。”
“你个臭小子，你敢诅咒老娘？”王老太老了老了，也敢撒泼了。
年轻守寡时，带着三个儿女，那是怂的很，被村里人欺负了，就只敢关上门在家里抹泪的。
江平摆手，“事实如此，我用的着咒你吗？你想啊，你儿子要是蹲了大狱，这个家里就剩你一个老婆子，带个小孙子。
这年头，家里有个蹲大狱的劳改犯，以后这村里谁还跟你们家来往啊？
你一个老婆子，自从我二姐进门后，你就没干过啥活。
以后你儿子也不在家了，这个家里就靠你支撑了。
这么大年纪还得熬啊，要熬到儿子出狱，熬到孙子长大。
呵，熬的住还成，熬不住可不就一命呜呼？”
“你？”王老太气的脸色极其难看。
这臭小子嘴巴真毒！
王大刚却是听的明白。
不是他妈说的，坐几年牢回来了，一切都不会有变化。
而事实真的会像江平说的，即便不枪毙，等他坐牢回来，这家里的一切还会在吗？
他都不在了，这家里就老的老小的小，这房子只怕更保不住，他的那些叔伯兄弟有哪个是好的？
他爹当年去世，他家房子就被抢了。
如今，他要是蹲大狱了，他几乎敢料定，同样的事情会在儿子身上上演。
“妈，快给我拿钱来。”王大刚想通了，立刻朝他妈吼起来，“你要不拿，以后就别认我这个儿子。
我实在想不出，这个世上还有让儿子当劳改犯的。”
王老太看儿子着急了，也跟着急道，“大刚啊，妈咋会想你当劳改犯呢？妈就是不想便宜了那个贱......”
“你个......”当着面被骂，江霞气的要还嘴。
江平拦住，冷笑道，“老太太，您这么大岁数了，该听说过，骂人太多的话，死了会被拔舌头哦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