粮站值班室冰冷的泥地上，陈默蜷缩着身体，如同被抽空了所有骨头的破布娃娃。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胸腔撕裂般的剧痛，喉咙干涩灼痛，如同被炭火反复炙烤，浓重的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。精神力透支带来的灵魂撕裂感如同附骨之蛆，啃噬着他残存的意识，眼前阵阵发黑，金星乱冒。身体仿佛被万吨巨石碾过，每一寸肌肉、每一根骨头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。昨夜那场近乎自毁的“灵泉夜灌”，如同榨干了他生命里最后一丝油灯，只留下这具濒临破碎的躯壳和灵魂深处那点微弱的、如同风中残烛般的意识星火。
然而，在这极致的痛苦和虚弱之下，一股难以言喻的、近乎虚幻的狂喜和庆幸，却如同黑暗深渊中顽强燃烧的微光，死死地支撑着他摇摇欲坠的意志！
活了！
瓜田……活了！
脑海中，那株蔫黄瓜苗顶端，一点针尖大小、嫩生生的绿意，在惨淡月光下顽强探头的景象，如同最清晰的烙印，反复灼烧着他的神经！那微弱却无比刺眼的生机！那破土而出的希望！是他用命！用血！用灵魂撕裂的代价！换来的！
值了！
一切都值了！
他死死地攥着裤兜里那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——五千五百块现金！还有贴身藏着的存折——六千块！一万一千五百块！沉甸甸的触感！油墨的清香！纸张的坚韧！如同最锋利的武器和最坚固的盾牌！支撑着他最后的底气！
钱！
灵泉！
瓜田！
希望！
他强忍着剧痛，挣扎着翻了个身。脸贴着冰冷粗糙的泥地，目光透过值班室破败的门缝，望向外面渐渐亮起的天空。惨白的鱼肚白取代了浓稠的夜色，给死寂的陈家沟涂抹上一层冰冷的灰白。新的一天，在绝望的废墟上，悄然降临。但陈默知道，这平静之下，是陈大炮更加疯狂的报复！是更加汹涌的暗流！
他必须尽快恢复！必须离开这里！必须回到瓜田！亲眼确认那片复苏的生机！必须……回家！看看爹娘！
他集中最后一点残存的意志力！意念沉入胸口那块紧贴皮肤的玉佩！贪婪地汲取着那源源不断、温润如水的能量！玉佩的温热感如同最忠诚的卫士，包裹着他濒临崩溃的意识，缓慢却坚定地修复着那千疮百孔的灵魂创伤。剧痛依旧尖锐，但那股如同灵魂被抽离般的恐怖失重感，似乎……减弱了一丝丝？
不知过了多久，也许是一瞬，也许是一个世纪。当窗外灰白的天空彻底放亮，刺眼的阳光透过破洞的窗纸，如同冰冷的探针，刺入昏暗的值班室时，陈默终于积攒起一丝微弱的力气。
他挣扎着！如同垂死的蠕虫！极其艰难地、一点一点地……从冰冷的地面上……爬了起来！动作僵硬而迟缓，每一次挪动都伴随着骨骼摩擦的细微声响和肌肉撕裂般的剧痛！冷汗如同小溪般瞬间浸透了后背！他佝偻着腰，双手死死撑着膝盖，大口大口地喘息着！眼前阵阵发黑！金星乱冒！喉咙里涌上的腥甜被他强行咽了回去！
不能倒！
不能死！
他咬紧牙关！牙龈几乎要渗出血来！用尽全身力气！踉跄着！一步！一步！如同踩在烧红的刀尖上！朝着门口挪去！推开吱呀作响的破门！清晨微凉的空气带着露水的湿气扑面而来，让他混沌的头脑稍微清醒了一些！
他扶着冰冷的墙壁，一步一步，艰难地挪到粮站院子里的水缸边。舀起半瓢浑浊的井水，仰头灌了下去！冰冷的液体划过灼痛的喉咙，带来一丝短暂的清凉和清醒！他抹了把脸，甩掉脸上的泥污和汗水，强撑着挺首了几乎要折断的脊梁！眼神锐利如刀锋！充满了破釜沉舟的决绝！
回家！
看爹娘！
看瓜田！
他推起靠在墙角的破自行车。双手因为虚弱而剧烈颤抖着，几乎扶不住车把。他深吸一口气，用尽全身力气，翻身上车！双脚如同灌了铅般沉重，每一次蹬踏都如同在泥沼中挣扎！车轮碾过坑洼的土路，发出痛苦的呻吟，每一次颠簸都让他眼前阵阵发黑，几乎要栽倒下去！但他死死咬着牙！双手死死攥着车把！指关节捏得发白！强迫自己保持平衡！朝着家的方向！一步一步！艰难地蹬踏而去！
清晨的陈家沟，死寂得如同巨大的坟墓。低矮的土坯房在晨光中沉默着，如同蹲伏的怪兽。偶尔有村民推开院门，看到陈默那如同鬼魅般苍白、摇摇欲坠的身影，立刻如同见了瘟神般，“砰”地一声关上门！眼神里充满了巨大的恐惧和避之不及的厌恶！那些恶毒的谣言，如同无形的枷锁，将他彻底孤立！
陈默充耳不闻！视而不见！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前方！那个低矮破败的土坯房！那个承载着他所有牵挂和愧疚的家！
推开吱呀作响的院门。灶房门口，母亲张翠莲正佝偻着背，坐在小板凳上，手里拿着一把蔫黄的野菜，眼神空洞地望着地面。听到动静，她猛地抬起头！看到陈默那副如同从地狱爬出来的狼狈模样——脸色惨白如纸！嘴角残留着干涸的血渍！衣服被汗水和泥污浸透！浑浊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巨大的恐惧和撕心裂肺的痛楚！
“默娃！我的儿啊——！”母亲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喊！如同受伤的母兽！她猛地扑过来！枯瘦的手死死抓住陈默冰凉的手臂！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肉里！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，汹涌而出！“你……你这是咋了？！啊？！你……你吐血了？！你……你要吓死娘啊——！！”
“娘……没事……我……我没事……”陈默强忍着剧痛，挤出一个极其勉强的笑容，声音嘶哑干涩，“摔……摔了一跤……磕……磕着了……”
他不敢说实情！不敢让母亲知道那场惊心动魄的“灵泉夜灌”！不敢让她知道儿子在鬼门关走了一遭！
“摔跤？！摔跤能摔成这样？！”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和巨大的不信！她枯瘦的手指颤抖着，抚摸着儿子嘴角干涸的血渍，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深入骨髓的恐惧和绝望！“是不是……是不是陈书记……他……他又……”
“没有！娘！真没有！”陈默连忙打断母亲，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，“我……我去看看爹……”
他挣脱母亲的手（动作很轻），踉跄着走进里屋。昏暗的光线下，父亲陈大山依旧佝偻着背，坐在炕沿上。他低着头，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脚下的泥地，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炕席的边缘，指关节捏得发白。听到脚步声，他极其缓慢地、极其艰难地……抬起了头！
浑浊的目光！如同蒙着厚厚灰翳的玻璃珠！缓缓地、聚焦在陈默那张惨白如纸、嘴角带血、布满泥污的脸上！
那目光！不再是之前的空洞死寂！不再是之前的冰冷漠然！而是……一种深不见底的……疲惫！一种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的……茫然！还有……一种极其复杂、难以言喻的……震惊！担忧！和……一丝……极其微弱的……挣扎？！
爹……爹在看我！
爹……认出我了！
巨大的酸楚如同电流般瞬间流遍全身！陈默的鼻尖猛地一酸！滚烫的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！他强忍着！死死咬着下唇！喉咙里发出压抑不住的哽咽！
“爹……”陈默的声音嘶哑破碎，带着浓重的鼻音，“我……我回来了……”
父亲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陈默！嘴唇极其轻微地蠕动了一下！喉咙里发出极其微弱的“嗬嗬”声！似乎……想说什么？！但最终，他只是极其缓慢地……极其艰难地……点了点头！动作僵硬！如同生锈的机器！但那微小的动作！却如同惊雷！狠狠劈在陈默的心口！
爹……爹回应我了！
巨大的暖流瞬间冲垮了所有的堤坝！滚烫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！汹涌而出！混合着嘴角的血渍和脸上的泥污，滚落而下！滴落在冰冷的泥地上！裂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！
“爹……娘……”陈默的声音带着哭腔，哽咽着，“我……我去地里……看看瓜……”
他不敢再多停留！生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！他猛地转身！踉跄着冲出房门！推起院墙边的自行车！如同逃离般！朝着村西头那片承载着他所有希望和未来的荒地！疯狂地蹬踏而去！车轮碾过坑洼的土路，卷起漫天尘土！泪水在风中肆意流淌！
当他再次站在那片广袤的沙河滩荒地边缘时，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膛！巨大的恐惧和期待交织在一起，让他几乎窒息！
他猛地抬起头！布满血丝、被泪水模糊的眼睛！死死地望向那片深褐色的改良区！
绿！
复苏的绿！
惊心动魄的绿！
仅仅一夜！在稀释灵泉水的浇灌下！那片昨夜还蔫黄枯败、死气沉沉的瓜田！此刻！在清晨金色的阳光下！彻底活了过来！
一百株西瓜藤蔓！如同被注入了狂暴的生命力！蔫黄的叶片彻底舒展！卷曲的边缘完全打开！颜色由枯黄转为一种带着生机的、油润的翠绿！在阳光下闪烁着健康的光泽！新抽的藤蔓如同翡翠蛟龙，挺立起来！柔韧有力！在深褐色的土壤上蜿蜒爬行！贪婪地汲取着养分！而最让陈默心脏狂跳的是——在那些翠绿的藤蔓顶端！昨夜还蔫头耷脑的嫩黄花苞！此刻竟然……完全绽放！嫩黄色的花瓣如同小灯笼般舒展！露出里面金黄色的花蕊！散发着淡淡的、带着清甜气息的花香！在微风中轻轻摇曳！充满了勃勃生机！
活了！
真的活了！
而且……比之前更加生机勃勃！
巨大的狂喜如同海啸般瞬间将他吞没！他踉跄着冲进瓜田！扑倒在滚烫的沙地上！双手颤抖着！小心翼翼地抚摸着那油润翠绿的叶片！感受着那冰凉柔韧的触感和磅礴的生命力！滚烫的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！汹涌而出！混合着嘴角的血渍和脸上的泥污！滴落在深褐色的土壤里！
“活了……真的活了……”陈默的声音嘶哑哽咽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狂喜和巨大的酸楚！
就在这时！
“咦？你们看！默娃……在瓜田里哭呢！”
“瓜……瓜苗……好像……绿了？！”
“真的！昨天……昨天不是都蔫了吗？！”
“这……这咋回事？！”
“一夜之间……又活了？！”
“邪门！太邪门了！”
一阵刻意压低的、充满了震惊和恐惧的议论声，如同蚊蚋般，从荒地边缘的田埂上传来！
陈默猛地抬起头！布满泪痕和血污的脸上，瞬间布满了冰冷的杀意！他循声望去！只见田埂上，不知何时，己经围了十几个早起下地的村民！他们如同见了鬼般！伸长脖子！瞪大眼睛！死死地盯着那片翠绿欲滴、生机勃勃的瓜田！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、骇然和一种深入骨髓的……恐惧！
陈大炮的眼线！
还是……看热闹的村民？！
陈默的心猛地一沉！巨大的愤怒和警惕瞬间涌上心头！他挣扎着站起身！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饿狼般，死死地扫过那些村民！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般刺去！巨大的威慑力让村民们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！噤若寒蝉！
“看什么看？！滚！”陈默的声音嘶哑冰冷，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意！
村民们如同受惊的兔子，瞬间作鸟兽散！只留下几声模糊的、带着恐惧的议论声在风中飘散！
陈默不再理会他们。他转过身，目光再次落在那片生机勃勃的瓜田上。巨大的喜悦冲淡了愤怒。他蹲下身，仔细检查着每一株瓜苗。意念凝聚！土壤分析仪！启动！扫描！
半透明的数据面板在脑海中浮现：
〖植株：西瓜苗（空间改良种）〗
〖生长状态：高度活跃！恢复迅速！根系吸收效率：400%↑（灵泉滋养）〗
〖土壤湿度：55%（适宜）〗
〖土壤肥力（改良区）：有机质含量1.5%（↑↑），氮0.1%（↑↑），磷0.06%（↑↑），钾0.18%（↑↑）〗
〖综合评价：植株生命力旺盛！土壤肥力持续提升！需持续关注水分供应！〗
完美！
恢复得比预想还要好！
陈默长长地舒了一口气！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！他站起身，环顾这片在阳光下生机盎然的瓜田！胸中豪情万丈！
陈大炮！
你断水！
老子……
自己造水！
救活了！
你……
还有什么招？！
他推起自行车，准备回粮站继续休养。然而，就在他转身的瞬间！眼角的余光！猛地瞥见——荒地边缘！通往村子的土路上！一个佝偻的、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褂子的身影！正一步一步！极其缓慢地！踉跄着！朝着瓜田的方向……走来！
爹？！
陈默的心脏瞬间停止了跳动！他猛地转过身！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身影！
是父亲！陈大山！
他佝偻着背！低着头！枯瘦的手拄着一根不知从哪里捡来的、歪歪扭扭的枯树枝！脚步虚浮！踉踉跄跄！仿佛随时可能栽倒！每一步都走得极其艰难！如同背负着千钧重担！但他……没有停！一步！一步！朝着瓜田！朝着儿子！走来！
爹……
爹他……
主动来了？！
巨大的震惊和难以置信如同电流般瞬间流遍全身！陈默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！他死死地盯着父亲那佝偻而缓慢的身影！看着他一步一步！艰难地挪到荒地边缘！看着他……极其缓慢地……抬起头！
浑浊的目光！不再空洞！不再茫然！而是带着一种深不见底的……疲惫！一种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的……茫然！还有……一种……极其复杂的、难以言喻的……探究和……一丝……极其微弱的……震惊？！
父亲浑浊的眼睛！死死地盯住了那片在阳光下翠绿欲滴、生机勃勃的瓜田！死死地盯住了那些迎风摇曳的嫩黄色花朵！他的身体……极其轻微地……颤抖了一下！枯瘦的手指……死死地攥紧了那根枯树枝！指关节捏得发白！嘴唇……极其轻微地……蠕动了一下！喉咙里……发出一声极其微弱、如同叹息般的……“嗬……”！
然后！他佝偻的身体！极其缓慢地！极其艰难地……弯下了腰！枯瘦的、布满老茧和裂口的手！颤抖着！极其小心地！如同触碰稀世珍宝般……伸向了离他最近的一株……翠绿油亮的瓜苗叶片！
指尖！轻轻地！触碰到了那冰凉！柔韧！充满了磅礴生命力的……嫩绿！
嗡——！
一股难以言喻的、如同电流般的巨大冲击！瞬间席卷了陈默的全身！他死死地攥紧了拳头！指甲深深陷入掌心！滚烫的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！再次汹涌而出！混合着嘴角的血渍和脸上的泥污！肆意流淌！
爹……
爹他……
摸到了……
他摸到了……
父亲枯瘦的手指！在那片翠绿的叶片上！极其轻微地！了一下！动作僵硬！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……专注！和……一丝……极其微弱的……颤抖？！
然后！他极其缓慢地！极其艰难地……首起了腰！浑浊的目光！缓缓地从那片翠绿欲滴的瓜田上移开！极其缓慢地！转向了……站在瓜田中央！泪流满面！浑身颤抖的陈默！
目光接触的瞬间！
时间仿佛凝固了！
父亲浑浊的眼睛里！那层厚重的灰翳……似乎……极其短暂地……融化了一丝丝？！露出了下面……那深藏己久的、属于一个父亲的……疲惫！茫然！震惊！和……一丝……极其微弱的……难以置信的…… 光亮？！
那光亮！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！却……无比清晰！
陈默的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爆炸！他死死地盯着父亲的眼睛！屏住了呼吸！喉咙里发出压抑不住的哽咽！
父亲枯瘦的嘴唇……极其剧烈地……蠕动起来！喉咙里的“嗬嗬”声更加急促！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！想要……挤出那个名字！
“默……默……”极其微弱！极其沙哑！如同砂纸摩擦般的声音！艰难地从他干裂的嘴唇中挤了出来！虽然依旧破碎！虽然依旧带着浓重的鼻音！但……清晰无比！
默！
爹……爹在叫我！
他……他叫我了！
巨大的狂喜如同海啸般瞬间将陈默彻底淹没！他再也控制不住！猛地向前一步！踉跄着！几乎要扑倒在父亲面前！声音嘶哑破碎！带着浓重的哭腔！
“爹！爹！我在这！我在这啊！”
父亲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陈默！那丝微弱的光芒剧烈地摇曳着！仿佛在回应儿子的呼唤！他枯瘦的手指……颤抖着……再次抬起了……一丝丝！似乎……想要指向儿子？想要……抓住他？！
就在这时！
“陈大山！你在这干啥呢？！”一个带着官腔和冰冷威胁的声音！如同毒蛇般！猛地从人群后方响起！
陈大炮！背着手！踱着方步！慢悠悠地从村口方向走了过来！他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！但那双锐利的眼睛里！却闪烁着毫不掩饰的怨毒和……一丝冰冷的……杀机！
父亲陈大山的身体……猛地一僵！如同被施了定身法！那丝微弱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！被巨大的恐惧和茫然重新覆盖！他枯瘦的手指无力地垂落下去！浑浊的眼睛里！再次充满了深不见底的……疲惫和……死寂！他极其缓慢地……低下了头！佝偻的脊背显得更加单薄！更加无助！
陈默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！巨大的愤怒如同岩浆般在胸腔内疯狂冲撞！他猛地转过身！布满血丝的眼睛！如同淬毒的匕首！死死地钉在陈大炮那张虚伪的脸上！牙齿咬得咯咯作响！
陈大炮！
你……
找死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