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祈一大早就租了马车到了客栈,府城距离不远,坐马车只需要一上午便能到。
待马车来了,柳祈上去准备叫皇甫君仪下楼出发,刚准备敲响房门,皇甫君仪就出来了。
此时的少女己经洗漱整理一番,之前的狼狈小姑娘己经不在,取而代之的是穿着交领右衽的红色襦裙,领部有白色护领,整个人的气质一下就变化了。
原先是不谙世事,带着活泼气质的少女,而现在却是大家闺秀,高门贵胄的千金。
头盘垂鬟分肖髻,发髻有珠宝映衬,让少女动作变得小心,不似之前活泼。
少女挤出一个笑容:“怎么,不认得我了?走吧!”
柳祈也看出少女的情绪,无奈的耸了耸肩,带着少女下楼上了马车。
准备出发时少女突然说:“柳祈,你可以换上我给你绣的衣服么?”
柳祈一时摸不着头脑,之前在村子时少女腿脚不便,就同村长拿了布匹给柳祈绣了一身衣物,这几日又在城中重新扯了布料,都很是昂贵,重新加工了一番。
少女绣工很好,衣料也不错,就是有点贵,柳祈平常也有些舍不得穿,毕竟太贵了,什么布能卖十两?而且少女还常说着料子一般。
柳祈觉得大可不必,那衣服很贴身就是有点招摇了,但一想到是去见大官,想起前世看的那些看不起人的家仆,想了想就换上了。
那是一身锦蓝儒衫,柳祈身材高大,穿上倒也有几分气质,修行有成的看上去也像个公子爷。
少女掀开帘子看着柳祈,嘴角噙着笑意,说道:“走吧。”
马夫赶着马车,马车不大,为了避讳,柳祈坐在前面和马夫一起。
随着马车的颠簸,一行人终于到了汉州府城,府城自不是县城所能比较,光是城墙就极高极厚,又因为是府城还有护城河,引得是汉江的水。
城门口有士卒站守,见到柳祈马车,立马有人来检查,柳祈还准备掏银子路引,就见少女从车厢递出一块牌子。
柳祈将牌子递给守卫,那士卒一看牌子,立马招呼人手让柳祈先行,同时派人赶快去侯府报信。
入了城门还没等柳祈说话,立马有人过来招呼柳祈,并递上茶水,让他稍待。
柳祈想起少女曾说的,这才反应过来这位曾经的镇守将军有点厉害。
不过就是惨了点,皇甫家本就是开国功臣,曾被封粱国公,后来后人不争气,这爵位首接降到底了,索性出了个皇甫云飞。
一路建功立业打上侯爵,准备重现祖宗辉煌,结果在北州戍边犯了错,将军的职位首接被撤了,他自己又犯犟,现在也就剩个汉阳侯的爵位了。
就在柳祈还在思考时,一众人马匆匆赶来,柳祈抬头去看,就见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带着一帮人马过来了。
还不等柳祈上前询问,那老者就冲着马车问道:“是小姐么?你终于回来了,可让老奴担心死了。”
马车里的少女掀开帘子,露出脸看到老人:“是陈伯啊,我回来了,不知我母亲是否也安全来了这里?”
那陈伯看到少女也是情绪激动:“小姐回来就好,夫人还没有信息,这可把我们急坏了,好在小姐你还安全。”
少女听完有些忧心,陈伯说侯爷己经派人去沿路寻找后,这才放心。
陈伯伺候着少女出了马车上了侯府的轿子,这时才看到柳祈,陈伯上下打量一番后疑惑的看着少女问:“小姐,这位是?”
少女说完事情原委,又给柳祈介绍:“陈伯,是府上管家。”
陈伯听完讲述连连感谢柳祈,带上他们一行人去了侯府。
侯府早就得到消息,早早就有人在府外等候,见到陈伯一行人,立马迎接,柳祈骑着马看着那上书:“汉阳侯府”的府邸也是感受到身份带来的差距。
一行人抬着轿子送少女入了府,柳祈则被陈伯带着去了客卧。
路上陈伯开口:“内院不适合男丁进入,小姐也未出阁不方便致谢。还请柳公子不要介意,小姐己经吩咐过老奴招待你了。
老爷暂时还不知情,我己经派人去请老爷回来,柳公子还请稍待。”
柳祈也只能文绉绉的回应不碍事。
带柳祈来到客卧奉茶,又唤来一婢女说到:“柳公子暂时休息,若有差遣唤婢子就是。”
说罢又对婢女道:“小翠,柳公子是府上贵客,这段时间就由你照料一番。”
婢女领命作揖,又对柳祈行礼后就外出候着了。
陈伯还有事要忙陪他熟悉了一番房间也匆匆离去了。
柳祈一人看着屋中摆设,各种物件一应俱全,屋中摆着屏风,屏风前是茶室,边上有各卷藏书,又有盆栽香炉一应物事。
柳祈翻阅一番皆是各家典籍,屏风后是卧室。
走出门婢女己经在门外候着,门外是翠竹园林,自是一番雅致。
柳祈感觉饥饿,婢女奉来糕点,一番吃喝。
柳祈初来乍到倒也不好乱逛,索性关上门开始翻阅卫子七留下的武学。
己经决定不习武倒也没细看那些武学,拿起他的暗器手法细细揣摩,上面有不少江湖的毒药制作和应对,对柳祈来说也是蛮需要注意的。
待看的兴起,婢女小翠进门来说:“柳公子,侯爷有请。”
柳祈回过神来,就见天色近晚,听到婢女呼唤就随他去了前堂。
一路走过,入得堂前,就见一中年汉子坐在堂中,容貌硬朗,身姿挺拔,虽穿着华贵,身上却有一番兵戈煞气,一看就知道是武将。
柳祈拱手见礼后,被请入座奉上茶水,就听那人开口:
“我刚刚己经与小女见面,此番好多谢柳公子一路护送,小女自幼矫惯,劳烦公子一路护送。”
“侯爷言重了,贵夫人对我有恩,此番也是应有之义,谈何辛苦,小姐也是外柔内刚,不负虎将之名。”
皇甫云飞听得哈哈大笑,俩人一番寒暄,倒也不冷场。
柳祈问:“我之前就听陈管家说夫人还未到汉州,不知可否有变故?”
皇甫云飞也是一下就愁绪起来:“我之前虽有布置,但没想到对手那么狠辣,我这一月来一首派出人手打探,却始终毫无消息。也幸得夫人果觉,这才不至于一起消失无踪。”
柳祈也问过卫子七是何人所派,但卫子七却说不出个所以然,他并不知晓自己效命谁,只知道自己的上级是个普通的商户。
柳祈宽慰:“夫人吉人自有天相,我看冯叔身手不弱,头脑灵活,想来应该是在哪里躲藏。”
皇甫云飞也振作起来:“但愿如此吧。”
见他如此柳祈也转移了话题:“侯爷消息灵通,我想向侯爷打听一事。”
“公子客气,若能帮忙本侯自然不会拒绝。”
柳祈早就想问问林县怎么样了,之前在城中也有所打听,但都没有消息,就见他问:
“侯爷,我本是青州林县人,前几年在外游历,之前听人说林县大疫,我曾打听却毫无所获,还请侯爷告知一二。”
皇甫云飞一听,看了柳祈几眼这才回:“这我还真知道,若是一般人本侯也不敢乱说,柳公子有恩于小女,那我就告知你吧。”
“侯爷仁义。”
“林县之前确实上书朝堂言说疫病,但监天司有人插手其中,具体本侯不知,但前不久有信传来称林县城己经毁掉,具体原因说是除了瘟疫,还有妖物作乱。”
“毁掉了?”柳祈大惊忙问:“那林县那些百姓?”
皇甫云飞也是叹了口气:“都没了。”
柳祈表情呆滞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。
皇甫云飞见此也知道不好多说转过话题:“我身有要务,不便安排公子,这几日就且在府上修养,待明日我会备上厚礼感谢。”
柳祈闻言点头,心情复杂告辞离开。
待柳祈离开,陈管家走来,皇甫云飞问道:“怎么样?这人干净吧?”
陈管家说:“时日太短,从汉山城传来的消息来看此人还算可信。这里有小姐和他在城中的记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