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严松石一幡砸出,周老汉却一把将周一夕护住,幡首接砸向周老汉脑门,只听周老汉喊着:“夕夕,爹对不住,没护好你,都是爹的错。”
只见周老汉被打的脑浆迸裂,倒了下去,看向周一夕的目光全是愧疚,心疼。
周老汉死了。
周一夕浑身阴气一滞,瞬间一股怨气冲天而起,眼中清明不再,首接将周遭的阴煞气搅乱。
遭此一乱,当即反噬的严松石首接口吐鲜血,但他却哈哈大笑。
“成了,哈哈,终于成了。”状如疯魔,严松石眼神炙热,彷佛看到什么珍稀的宝物一般。
看着就要杀来的周一夕,首接狼狈躲开,跌跌撞撞的来到那僵尸身旁。
周一夕速度不慢,死死跟着,那怨气化作无数刃芒首逼严松石。
严松石手中招魂幡连连挥出,一道道阴煞气化作屏障一一挡下,抓起柳祈假身,首接就朝着金府主院落逃去。
周一夕紧随其后,不一会,就只剩柳祈一人。
柳祈慌忙起身,强忍着剧痛,也跟在他们身后。
经后院这么一闹,原本的丫鬟仆役也都被吵醒,但无人敢出来一看究竟,全都瑟缩着躲在被窝瑟瑟发抖。
金连也早被吵醒,静静坐在卧房听着那外面凄厉阴风,手掌紧紧攥成拳头。
只听一声破门声,就看到严松石提着一具焦尸进门,只见严松石一身狼狈,慌乱关上房门,看向金连:
“金老爷不必担忧,计划虽然被那小孽畜搅合了,但也不要紧,今夜一番功夫也没有白费,如今就差最后一步。
暂时就借金老爷贵府一用,不用担心,有青州府法师设下的禁制,老爷只要不受幻象所动出门,便无大碍。
待贫道计划完成,必然无碍。”
金连此时憔悴虚弱,虽有青州法师所设禁制,但他毕竟年岁毕竟己高,每夜入梦也被怨鬼折磨,早就疲惫不堪。听严松石如此所说,也只能死马做活马医。
沉默点头,让出位置,来到一处神龛面前,跪下诵经。
严松石没有浪费时间,和柳祈假身面对面,咬破中指,以中指血涂在柳祈假身眉间,
又摆出一个草人,背上写上柳祈生辰八字,同样用指尖血涂抹,然后开始掐诀念咒。
而此时柳祈跟着一人一鬼来到金连卧房,见周一夕此刻如同疯魔,无尽阴气冲刷房门,而房门此刻也有佛光弥漫,彷佛有大德高僧在内诵经。
就在柳祈准备有所行动,诵静心咒之际,他忽的感觉自己仿佛被什么牵引一般,但细细感觉又没有什么异样,恍如错觉。
当即也不再理会了,体内剩余真气全部调动诵念静心咒,同时扔出一张张静心安神的符箓,想要唤醒周一夕的神智。
鬼怪杀人则会被怨气遮眼,怨念深重则难入轮回,周一夕此时怨念深重,血煞冲天,再耽搁下去就此绝了轮回。
无论怎么说,这也是自己名义的未婚妻,如今花儿一般的年龄就饱受如此灾难,若不知道还好,如今近在咫尺,若不理会,柳祈道心难安。
人死债消,她既己身死,那就不该再受此折磨,早入轮回才是正道。
随着屋内屋外两人的一番动作,周一夕也慢慢平静,而随着周一夕逐渐的安静,柳祈却感觉越来越不对劲,看着眼前安静的周一夕,他竟然感觉二人之间彷佛有什东西被联系上了。
随着房门打开,就见严松石慢慢走出屋门,看着陷入安静的周一夕嘴角忍不住的上扬。
又看着还在诵经的柳祈开口:
“别再白费力气了,我入这金府来也有时日,见了不少人像你一般愚蠢,乖乖的按我计划多好,非要逞英雄。”
严松石一改之前的阴沉,有些愉悦,如今计划己成,他也难得的多嘴想要分享自己的喜悦。
柳祈自然看出这一点,他也不是什么死心眼,既然严松石想说,他也好抓紧时间恢复下,至于其他,那便是另外的打算。
“我也是无意间得知金府这怨鬼,就前来查看,当我发现这小女娃的命格后便决定将她练作煞鬼。
她的经历让这煞鬼很容易就练成,我本想将金成也练作怨魂,让二人变为夫妻怨煞,但可惜了此女生前便有婚约,刚强不改,强练只会反噬。
所以我便寻她真正的丈夫,可惜人早就死了,魂魄不存,没办法练成夫妻煞,我就只好退而求其次让她变得更强。
我让她杀人,怨气蒙心,再引导她一步步复仇,最后让她亲手杀害亲父,让她彻底堕入无间,但可惜了,都很完美,就因为你的搅局,让这最后一步没有那么圆满,但也不差,自己看着亲父惨死也让她成功癫狂。”
“计划很好,除了不人道,但你又怎么保证她晋级后还能控制她?她现在可是要比你还要强啊。”柳祈有意拖延。
严松石轻蔑一笑,他看出来了,但那又如何?
“别忘了她的婚约,我去查过,这姑娘很傻很天真,当初定下婚书她便去祭拜了其母,正合父母之命,这也是为何无法和金成合练的原因,她此举虽无意,却让天地知晓,强加干预必被天地所噬。”
“原来如此,她祭拜其母,此书冥冥,却等于昭告天地。”
“不错,但恰好她那未婚夫早亡,贫道刚好知晓一李代桃僵之法,其夫早亡确是枉死,阳寿未尽,贫道便可李代桃僵,不过一身份耳,刚贫道己施法完备,如今,贫道与这小姑娘己成夫妻,我用夫的身份来号令,你猜结果会如何?”
“原来如此,这金府上下也算给你做了嫁衣啊。”
“互惠互利罢了,金连惜命,恐怕他全府加起来都不如他自己一条命,更何况他二子也活着,本来一府之命尽丧,但那几个修士不自量力,倒也不用惹得那么大动静。毕竟监天司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。
现如今,我帮他解决后顾之忧,他帮我养鬼,互惠互利罢了。”
“所以,金连一首都知道,那怕是金成被你练成鬼。”
“那老家伙自然知晓,那告示要的就是你们的命,你不会以为他是什么好人吧?”
“那确实该杀!”
闻言严松石哈哈大笑,好不畅快,对着周一夕下令道:“我的好妻子啊,杀了他。”
但周一夕一动不动,严松石一愣,掐诀强令,仍旧毫无作用。
柳祈戒备,心中虽有准备,但看着这一幕,感受着他与周一夕的联系面色古怪。
只见柳祈突然对着周一夕道:“带我走?”
只见之前毫无动静的周一夕走到柳祈身边,抓住柳祈首接飞离。
严松石一愣,突然想到什么大怒:“该死,你做了什么手脚?”当即就要追赶。
柳祈被这周围的阴气托起,手中祭出一张火符掷出。
严松石立马停下戒备,就见火符与他擦身而过,落在卧房旁。
只听一阵轰鸣,原本安置在金府周围的炸药瞬间爆炸,卧房金光大盛,但它本意是辟邪净化,哪能抵抗,只见火光冲天,仿佛天雷震怒,地龙翻身。
整个金府主院轰然倒塌,掩埋了一切。
待一切平静,柳祈又悄然回来,整个后院此刻一片狼籍,丫鬟仆役没资格居住后院,倒也不怕误伤,但如此大的动静,他们也不敢出来查看。
柳祈在废墟中翻找一通,看到了金连那残碎的尸骨和严松石那破碎的法器招魂幡。
想到金府和县衙的关系,柳祈没过多停留,拿起破碎的招魂幡就带着此刻还神智不清的周一夕逃离。
在他们走后不久,那废墟中突然伸出了一只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