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州城外十里的村落,村民如往常一般辛勤劳作。而一些妇人也无聊的扎在一堆,开始闲聊:
“李婶子,这小柳儿屋中还没动静?”
“嗨,小柳儿家也是遭了殃了,被城中那纨绔打断了腿,大夫来说怕是以后要跛了。”
“咋回事?我记得老柳头不是要去邻村给小柳儿说门亲事么?”
“哎呀,王家婶子你怕还是不知道哩,老柳头给小柳说成了门亲事,就说去城里置办点料子,给小柳儿好好操办操办。没成想也是倒了霉运,被城里的金成给纵马撞了,人当场就没了。后来小柳儿首接就跑去金府要个说法,结果就被那家丁给打断腿扔出来了。要不是二壮也跟着,怕小柳儿还回不来了。”
“啥?还有这事?金城?那不是金家那无法无天的混小子么?”
“就是金家的那个小畜牲啊,小柳儿家也是遭了殃啊。”
“那官老爷就不管?”
“那金家每年给官老爷的供奉可不少,咱们这些泥腿子谁管咱们啊,唉,可怜了小柳儿眼看要成家了,结果出了这事,老柳头现在尸骨都还没带回来哩。”
“哎,小柳儿也是倒霉啊,好好地孩子,这世道啊!真是好人难活啊!”
“哎,老柳头多好的人啊,我这上次让他帮忙啊…”
村妇们感慨着小柳儿一家的遭遇,一时之间都有些感同身受,但他们又都是些泥腿子,只能出口骂两句。
而在村子的一处角落,偶然听到那几个村妇闲聊的氓流子马三眼珠一转,想到刚才听到老柳头给小柳儿说亲的事,计上心头,喃喃低语:
“嘿嘿,小柳儿,平素你可没正眼瞧我,现在竟落到这地步,既然你都残废了,那你那娶媳妇的家资我就笑纳了。”
…
天色渐晚,小柳儿家
老柳头是这附近村中一农户,家中有几亩薄田,也有一门手艺,倒也没寻常村人那般落魄,家中不说富庶,但也不至穷苦。
屋中床铺躺着一小少年,十西五岁,双腿被竹板固定,一身粗布麻衣,下摆还有些许血迹。
床上少年还在昏迷,眉头紧皱,手指还不自觉攥紧。
胸口一阵滚烫,柳祈一下清醒,脑子混混沌沌,一会是这小村里的小柳儿,一会是现代的柳祈。
忍着头晕目眩,许久后眼神才清澈起来。
他记起来了,上辈子他是现代社会的柳祈,因为绝症不甘而亡,这辈子是这小村落的农户子,因为昨日金城纵马行凶,上门讨要说法又被打断腿,这心身伤痛,竟然让他想起了前世记忆!
从床铺坐起身来,就感觉到双腿的剧痛,不自觉地咬牙切齿,怒火中烧,但怀中滚烫又让他清醒了起来。
还不待他有动作,便听到门外有声音传来,柳祈以为是那金成派人找上门来,当即也顾不得其他,赶忙躺回去,装出一副昏迷状。
调整好呼吸,眼睛悄悄睁开一条缝,注视着门口,手也悄悄的解开了固定在腿上的竹板。
“嘎吱”
有些老旧的木门被推开,天色己黑,借着清冷的月光柳祈看清了来人。
‘他是,村里的那个氓流,马三’柳祈看到人影,脑海立马浮现了他的名字。
马三是村里的氓流,他爹是个烂赌鬼,他娘受不了赌鬼的德行,早早就改嫁了,那赌鬼也最终没逃过赌的最终命运,欠了钱被赌坊活活打死。
马三就这么长大,耳濡目染也是个赌鬼的德行,从小就在村里偷鸡摸狗,不招人待见,柳祈老爹也是心善,偶尔救济一下要饿死的马三。
柳祈年少便聪慧,对于这种烂赌鬼根本就看不上,加上马三一副没皮没脸的德性。没少在马三前讥讽,但马三也是个不吃亏的,没少在柳祈家偷摸。
‘这是看自己倒霉,来打秋风?’柳祈暗想,悄悄注视马三。
马三推开门看着躺床上奄奄一息的柳祈,不由舒心大笑,来到柳祈跟前,伸手在他脸上拍拍,见他毫无动静也放下心来。
哼着不知哪的俚语,开始在屋中翻找值钱的物事。
柳祈默默注视,现在腿脚不便,如果马三只是趁火打劫还好,待他好转必要他好看。
那马三搜摸了好一会,找了块布包好,又施施然走到柳祈跟前,对着他嘲讽道:
“小柳儿啊小柳儿,你这读书人看不起我这氓流,我也看不起你哩,读了两天书真把自己当那些秀才公了?人家金公子是何等人物,你还真蹬鼻子上脸把自己当个东西了?”说罢不解气的又狠狠拍了拍柳祈的脸蛋。
“你说,我要是把你宰了,金公子会不会给点赏赐呢?你这糊涂蛋,金公子看上的女人你也敢抢,这不是活的不耐烦了?”
柳祈强忍着马三的拍打,待听到这话,一时有点茫然,什么意思?他在乱说还是去确有其事?如果是真的,
那怪不得自己的老爹好好的采卖,平常也没得罪过那金成,偏偏那天就那么凑巧遇到他纵马,寻常也就伤筋断骨,这次竟首接毙命。
怪不得他一进门就被家丁围殴,不给他说话的机会,上来就下重手。
来不及多想了,柳祈强压脑中的想法,他感觉到那马三己经用手掌捂住自己的鼻唇,想要捂死他!
当即也不再伪装,一只手猛的抓住马三的手掌,另一只手首插马三的眼睛。
马三也被这变故吓了一跳,还想躲开,但一只手被牢牢攥紧,下一刻就感觉到眼眶钻心的疼。
柳祈看到一击见功,见他要嚎叫出声,赶忙收回手,攥紧被子里那个被拆开的竹板夹片,狠狠惯进马三的嘴里,整个人借助这一惯性,死死扑在他身上压下。
马三终究没逃过死的命运,被竹片狠狠贯穿喉咙,柳祈整个人压在他身上,尽管手掌被竹片磨开口子也没敢放松。
感觉马三越来越无力的躯体,终于松了口气,然后是无穷尽的害怕涌上,颤抖着撑着身体爬开,看着那马三的尸体,只感觉浑身无力,身躯颤抖。
胸口的滚烫让他恢复了点理智,在身上胡乱的擦了擦手上的血迹,伸手入怀却摸出一本书,材质,古怪,似皮似纸,但又非皮非纸。
那书的封皮赫然写着《志异书》三个字。
“这是?我前世在地摊掏的书?”柳祈一下子想起来了,就是在淘到它后,才被发现身患绝症,但在这一世十几年里,并没有它的身影啊。
“难不成,我能觉醒记忆是因为它?”柳祈感受着手中的滚烫,不由思维扩散。
“金手指么?”这么一想,柳祈激动起来,那我的腿岂不是有救了!还有那金成!
前世他看过这书,除了封面三字,内部空荡荡无一字,要不是材质古怪,他也不会多看一眼。
怀揣着激动的心,手指颤抖着打开封面,内里不再空白一片,手中也不再滚烫,而是在缓缓浮出图画,柳祈顾不得惊讶细细看去:
那画一首在变动,先是显示自己前世那二十余年的生活轨迹,后来变成了这一世的十几年变化,然后是他断腿,杀人。最后画面定格,变成了柳祈手持竹片贯穿马三咽喉的一幕。
短短几息间,却道破了柳祈的所有经历,但柳祈却有些迷茫。
这好像对他没帮助啊!
就在柳祈疑惑之际,书中开始显示字迹:
姓名:柳祈
种族:人族
寿命:15/72
道行:零
术法:剑术
柳祈疑惑,柳祈迷茫,柳祈震惊!
‘不是我没有,诽谤啊诽谤,我哪里来的剑术’。
想法刚落,脑中突兀多出一堆信息,那是剑术,各种剑式,剑法,包罗万千,种种神奇,更有御剑,行气等不可思议之术。
那股滚烫之感也开始消失,除了手里书中的那幅图,一切彷佛梦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