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清月整个人僵住了。
她修炼《万花无情道》八百年，早己将七情六欲视为修行路上的毒药。
她见过无数男人，他们的眼神或贪婪、或谄媚、或敬畏，但从未有一个人，能用如此纯粹的眼神，说出如此诛心的话。
他不是在恭维，也不是在调情，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，一个连她自己都刻意遗忘了八百年的事实。
寂寞？是的，太寂寞了。
师父临终前曾告诫她：“清月，记住，男人都是修行路上的绊脚石，是让你道心蒙尘的业障。”
可……如果这“绊脚石”本身就是“道”呢？
如果这“业障”比自己苦修八百年的正果还要璀璨呢？
“八百年……原来是个笑话……”
李清月喃喃自语，感觉胸口一股郁结之气再也压制不住。
“噗！”
一口鲜血从她嘴角溢出，染红了雪白的衣襟。道心，在这一刻彻底碎裂！
周围的百花谷弟子仍在痴迷中，竟无一人察觉谷主的异样。
李清月擦掉血迹，但她看向云帆的眼神却彻底变了。
不再是震惊与动摇，而是一种劫后余生、找到新信仰的狂热。
道心碎了，旧的道崩塌了，那就必须找到新的道来填补！
而眼前这个男人，就是她唯一的道！
得到他，占有他，与他融为一体，自己不仅能修复道心，甚至能借此窥见更高的境界！
这己经不是简单的想要，而是求道者对“道”的本能追逐！
李清月深吸一口气，用尽全力，对着下方的柳如烟嘶声喊道：“柳如烟！把你的圣子让给我！作为交换，我百花谷愿献上镇宗之宝——万年花神泪！”
此言一出，合欢宗内一片哗然。
万年花神泪？
那可是百花谷三千年才能凝聚一滴的至宝，有活死人、肉白骨之神效，其价值甚至超越了一件天阶法宝！宗主竟然愿意拿它来换云帆？
柳如烟也愣住了，她预想过李清月会动心，却没料到她会如此疯狂。
她心中暗自思衬”这老是道心破碎，走火入魔了吧？“
但随即，一股巨大的得意与喜悦涌上心头，连李清月都被逼到拿镇宗之宝来换人，云帆的价值，己经高到无法估量！
“想得美！”柳如烟凤眸一挑，冷笑道，“云帆是我合欢宗的圣子，是本座的亲传弟子，岂是你能用外物衡量的？
别说一滴花神泪，就是你把整个百花谷赔上，也休想动他一根汗毛！”
李清月的眼神愈发炽热，近乎偏执：“那就是没得谈了？”
“废话！”柳如烟心里乐开了花，李清月越是想要，就越证明云帆的价值，这可是她的宝贝疙瘩，怎么可能给别人？
李清月沉默了许久，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凝重起来。
她环视着自己的弟子们——那些原本训练有素的精英，此刻还在痴痴地看着云帆，完全失去了战斗力。
再看看自己道心受损的状态，以及刚刚崩溃的万人大阵。
今天确实打不成了，但这绝不代表她会放弃。
相反，今日一见，她更加确信云帆就是她命中注定的道侣。
哪怕动用整个百花谷的力量，哪怕与合欢宗开战，她也要得到他。
她眼中的狂热渐渐被一种冰冷的算计所取代，既然明抢不行，那就只能用别的法子了。
“柳如烟，你看不住他的。”李清月深深地看了云帆一眼，随即说道：
“这样的瑰宝，不该被你这等妖妇锁在魔窟，他应该属于整个修仙界……更应该属于，能给他最好归宿的人。”
你给我等着，迟早有一天，我会让你乖乖的把云帆神子交出来。
说完，她不再看柳如烟，而是决然下令：“百花谷，全员撤退！”
随着李清月的一声号令，百花谷的弟子们这才回过神来，恋恋不舍地登上飞舟，不少人还在频频回首，眼中满是不甘。
李清月站在主舰船头，首到最后一刻都在凝望着云帆，仿佛要把他的容颜深深印在心里。
首到飞舟群完全消失在天边，那股肃杀的威压才彻底散去。
合欢宗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。
“神子威武！”
“连百花谷都被征服了！”
“神子太厉害了！”
云帆被吵得头疼。
他现在算是明白了，自己这张脸就是个麻烦，走到哪里都会引起骚乱，想安静修炼是不可能了。
而且刚才那个李清月的眼神，让他想起了某些粉丝见到偶像时的表情，这是病态的迷恋。
更麻烦的是，百花谷虽然退了，但从李清月最后那句话来看，这事没完，她肯定还会回来的。
柳如烟飞到他身边，眼中全是满意。
“做得好。”她拍拍云帆的肩膀，“李清月那个老女人吃瘪的样子真是太爽了。”
“师尊，我可以回去了吗？”云帆有气无力地问。
“当然，你辛苦了。”
云帆转身就走，但柳如烟又叫住了他。
“对了，云帆。”她的声音有些暧昧，“师尊今晚再来找你，有事要商量。”
云帆打了个寒颤。
上次这个女人来找他，差点把他的神识给吃了，现在又要来？
“师尊，弟子今晚要闭关修炼……”
“乖，师尊不会伤害你的。”柳如烟眨眨眼，“就是想和你聊聊心得体会。”
云帆终究还是认命的点点头。
反正他现在有了【万法不侵】的被动，不怕柳如烟再搞什么幺蛾子。
苏晴寒站在不远处，看着师尊和云帆说话的样子，心中醋意翻腾。
她修炼无情道这么多年，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。
可是自从遇到云帆，她的道心就一首不稳。
现在师尊也对云帆露出那种表情，苏晴寒更加不安了。
“师尊对师弟……”苏晴寒咬着嘴唇，“难道也动了凡心？”
她想起刚才李清月想要用镇宗之宝换云帆的事。
连正道的谷主都被云帆迷住了，师尊会不会也……
苏晴寒越想越担心，她决定今晚也去找云帆，绝不能让师尊独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