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
死寂降临。
在看见谢拂衣这个名字的时候,方校长只觉得他的眼睛度数一定又涨了,否则怎么戴着眼镜都出现了幻觉?
方校长立刻将眼镜取下,揉了揉眼睛,又重新戴上眼镜,再次看向屏幕。
谢拂衣的名字仍然高高挂在排行榜第一的位置,纹丝不动。
“校长,您老人节别白费力气了。”教务主任看到方校长将眼药水都取出来的时候,无言了半晌,“这一次的年级第一的确是谢拂衣,她不仅仅是年级第一,她每一科的单科成绩也全是第一。”
“是啊,校长,是真的。”另一位教职工开口,“就算您的眼睛出问题了,难不成我们这么多人的眼睛也出问题了吗?”
这话说得十分淡定,但实际上在方校长来之前,他们己经揉眼睛、滴眼药水、重新睁眼过无数次了。
“如果不是她语文作文扣了4分,她语文也能拿满分!”教务主任欣喜若狂地拍桌,“她在模拟考中都能拿到56分的作文分,那么高考只会无限次逼近于满分啊!”
方校长终于回过神来,他的手指死死地按住桌子,脑子都在噼里啪啦地响。
果真是谢拂衣?
以她以往的学习成绩,怎么可能拿第一?
而且,这一次的卷子难上加难。
他刚才接到帝京一中那边的电话,说是第一名也只考了719分,谢拂衣竟然拿了746分?!
方校长迅速扫向后面的排名。
第二名是楼雨眠,总分708。
第三名是徐景之,总分707。
温仪这一次被挤到了第西的位置,总分是704。
方校长舒了一口气。
对,这才是正常人的分数嘛。
“校长,我敢打包票!”教务主任自信道,“明年咱们海城状元的分数,绝对比帝京状元要高!”
诚然谢拂衣的分数己经恐怖到了不是人能做出来的地步,但他们都当了多少年的老师了,能看不出这分数的的确确是谢拂衣自己做出来的吗?
什么作弊,什么抄袭,根本不成立!
方校长神情一振:“不错!”
多少年了,海城一中都没赢过帝京一中,这是一个绝无仅有、千载难逢的好机会!
“校长,无论如何,一定要确保谢拂衣同学的身心健康。”一名教职工说,“我听说她似乎深陷霸凌贫困生的舆论漩涡?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?”
方校长的神情一顿:“她的确将温仪赶出了谢家,其他的……”
说到这里,他有些迷惑。
他们的确并未真正见过谢拂衣欺负温仪,只看见了温仪的惨状。
但高三(班的学生们都这么说,难道会是假的吗?
方校长下意识地想起了谢拂衣两次报警,一次是因为她被污蔑推温仪下楼,另一次是温仪离开谢家前带走了她的玉佩。
“校长,如果事情不是真的,必须要为她正名。”教务主任的神情也严肃了起来,“如果谢拂衣同学的身心出一点问题,她的学习必然会大受影响,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发生!”
方校长的脸色渐渐沉下:“我知道了,但很多事情太过久远,查起来也不容易。”
真奇怪,现在回看之前的霸凌事件,明明全是漏洞,怎么那个时候,他就全然没有觉察呢?
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
方校长敲了敲自己的脑袋,在思考一个问题——
难道,以前他的脑子真进水了?
不对,更奇怪的难道不是谢家竟然也没有仔细查一查吗?
每次发生类似的事件,谢夫人就会急急地来赔礼道歉,说是谢拂衣做错了,是他们没教好孩子。
所以彼时方校长认为谢家光风霁月,很有素养,就出了谢拂衣这么一个败类。
但此时此刻,他终于感觉到了几分不对劲。
怎么会有完全不护短的家长?
方校长皱眉出门,让人去查。
**
期中考试的最终排名还没有正式公布,但老师们也都很快知道了。
周老师知道谢拂衣在录制节目,专程在中午她休息的时间打电话向她道贺:“拂衣,恭喜啊,你在这次的期中考中拿下了第一的好成绩,746分,海城一中历年来也没有这么高的分数。”
“谢谢周老师。”谢拂衣若有所思,“看来我语文作文只拿了56分,还需要多努力。”
“只拿了56分?”周老师有些哭笑不得,“你不知道,你那篇作文己经被语文组列为范文了,他们都打算一会儿上课的时候,专门讲一讲你这篇作文呢,你这次作文也是最高分,语文组没有给满分的习惯。”
谢拂衣知道海城一中改卷子很严格。
去年海城的高考状元作文便拿了满分,但在模考中,最高作文分不过是55分。
谢拂衣这篇作文拿到了56分,代表着她有九成的可能性在高考中冲击满分作文。
“辛老师还在你那里吧?他也就是怕你为了演戏放弃学业。”周老师又说,“拂衣,你好好录节目,只要你回来参加考试,学校这边不会对你有任何限制。”
开玩笑,这可是明年的准高考状元!
“周老师,我不会放弃学业的。”谢拂衣神情认真,“您是一位好老师,这次,我不会再辜负您的希望。”
很普通的一句话,却让周老师心神俱震,她沉默片刻,笑了笑:“拂衣,老师不是救世主,老师也救不了所有人,只是你自己终于想通了,否则没有谁能救得了谁。”
谢拂衣轻声说:“我知道。”
所以,她必须一而再再而三地救自己于水火之中。
“那就不打扰你了。”周老师又笑,“连我一个不怎么关注娱乐新闻的人都知道《耕耘记》再添两位重量级嘉宾,拂衣,你所到的未来,必然会光辉西射。”
通话结束,周老师接着备课。
高三(班下午第一节,就是语文课。
“大家这一次考得都不错,提出表扬。”负责教语文的穆老师高高兴兴道,“答题卡给你们发下去了,今天我要表扬一位同学,她写的作文非常好。”
叶清露兴奋道:“小仪,你作文拿了53分,又要接受表扬了。”
温仪没说话,唇微微扬起。
穆老师拿出谢拂衣的答题卡,用投影仪投在了幕布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