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章 真千金驾到34

2025-08-20 2299字 2阅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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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薇和另一位经验丰富的男警官坐在她对面,表情严肃而不失温和。

南星安静地坐在稍远一点的椅子上,像一座沉默的山峦。

目光却紧紧锁在吴护士长身上,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。

“吴阿姨,”周薇放缓了语气,带着一种引导而非压迫的意味。

“您别紧张。我们请您来,是想请您回忆一下十七年前。在妇幼保健院工作期间,关于南夫人生产以及……一个女婴的事情。您还记得当时的具体情况吗?”

吴护士长身体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,头埋得更低了。

她沉默了足有半分钟,接待室里只剩下墙上挂钟秒针走动的“嗒、嗒”声,敲在每个人的心上。

终于,她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,才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声音,带着浓重的、无法磨灭的乡音。

“记得……咋能不记得……那事儿……就像块大石头,压了我……十七年啊……”

她抬起布满皱纹的手,用力抹了一把脸,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泪光。

“南夫人……苏婉女士……人特别好,一点架子都没有。那天,她生了个漂亮的女娃娃,哭声可响亮了,健康得很。”吴护士长陷入回忆。

声音带着一丝遥远的温暖,随即又被沉重的阴霾覆盖。

“那个时候……是我亲手……把娃娃从产房抱到婴儿室的。”

“按规定,要登记清楚,母亲姓名、床号、新生儿特征……这些我都写得明明白白。”

她的声音开始发抖,语速不自觉地加快,带着一种急于倾吐又饱含恐惧的混乱。

“那天……后半夜,我当值。巡房的时候,看见……看见一对男女,在婴儿室附近探头探脑,就是张强和李桂兰!”

“他们穿着……穿着不太合身的旧衣服,看着很紧张。我问他们找谁,那女的,就是李桂兰,一把抓住我胳膊,哭得……哭得鼻涕眼泪糊一脸。”

“说她刚生完孩子,孩子没了,是个死胎,她男人怕她受不了,就把孩子偷偷扔了……”

“现在她又后悔了,想看看有没有……有没有别人不要的、健康的孩子……”

吴护士长痛苦地闭上眼睛,身体因为回忆而剧烈地颤抖起来。

“我……我当时刚工作没多久,心软,看她哭得那么惨……”

“又想着婴儿室确实有个登记手续有点问题的孩子,暂时单独放着……就……就昏了头!”

“我鬼使神差地……把她带到了那个单独的小观察室窗外,指给她看……”

“我当时真的只是想让她隔着玻璃看一眼,安慰一下……”

她猛地睁开眼,泪水汹涌而出,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恐惧。

“可没想到!就那么一眼!就那么一眼的功夫!张强!那个男的!像头狼一样,动作快得吓人!他不知怎么弄开了那扇没锁死的窗户!”

“一把……一把就把那个襁褓里的娃娃抄走了!我吓傻了,刚要喊,李桂兰扑上来死死捂住我的嘴!力气大得吓人!她眼睛瞪着我,像要吃人!她说……她说……”

吴护士长剧烈地喘息着,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惊魂未定的夜晚,牙齿都在打颤。

“她说‘你敢喊!我们就弄死你!再弄死这娃!反正我们光脚不怕穿鞋的!’她还……她还塞给我一卷钱!硬邦邦的,卷成一团!”

“我……我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,腿都软了!我怕啊!怕他们真伤害孩子,也怕…也怕丢了工作!我……我……”

她泣不成声,羞愧和恐惧几乎要将她淹没。

“我……我收了那钱……然后……然后我做了这辈子最该死的事!我…我按照他们编好的瞎话,在登记本上……在那个女婴的记录后面……补了个‘弃婴处理’!”

“我伪造了记录!我帮他们……帮他们把偷孩子的事……盖住了!”

最后几个字,她几乎是嘶吼出来的,用尽了全身的力气,随即整个人在椅子上。

只剩下压抑不住的、绝望的呜咽。

“是我造的孽啊……我对不起南夫人……对不起那孩子……我该死……我该死啊……”她枯瘦的手紧紧抓着胸口的衣服,悔恨的泪水爬满了沟壑纵横的脸。

周薇和男警官对视一眼,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与了然。

男警官迅速记录着,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声响,像在书写迟来了十七年的审判书。

周薇深吸一口气,稳住自己的情绪,沉声问。

“吴阿姨,您还记得当时张强、李桂兰抱走的孩子,有什么特征吗?或者,您后来有没有留意过那个被他们抱走的孩子?”

吴护士长抬起泪眼朦胧的脸,哽咽着。

"……那孩子……白白净净的,闭着眼,小拳头攥着……”

“我印象最深的是,她右边耳朵后面,靠近头发根的地方,有一粒小小的、红艳艳的痣,像朱砂点的似的,特别显眼。”

“这么多年了,我……我闭上眼睛还能看见……" 吴护士长沉浸在痛苦的回忆里,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衣角,浑浊的泪水无声滑落。

坐在对面的周薇警官,眼神锐利如鹰。

吴护士长描述“红痣”的瞬间,她的心脏猛地一跳。

她清晰地记得,在前期给南星做全身伤痕司法鉴定拍照记录时,法医的报告中似乎提到过“右耳后发际线处可见一红色小痣”!

这个细节当时并未引起特别关注,此刻却如同惊雷!

周薇强压下心中的激动,目光转向安静坐在一旁的南星,声音尽量保持平稳,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:“南星,请把你的头发拢到耳后,让我们看看你的右耳后区域。”

南星似乎瞬间明白了一些什么,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震。

她没有说话,缓缓抬起手。纤细却带着薄茧的手指,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郑重,轻轻将右边耳畔乌黑的发丝向后拢去,露出了那一片白皙的肌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