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上前一步,逼视崔明远:“崔御史身为朝廷命官,江南道监察,不思追查祸国殃民之邪教,反听信一面之词,以流言问罪于为国除害之臣!
林某倒要问问,崔家如此急切地将祸水引向林某,阻挠追查‘九渊’之事,究竟是何居心?莫非…与那万毒神教,有所勾连?” 最后一句,石破天惊!
“你…你血口喷人!”崔浩脸色剧变,气得浑身发抖。
崔明远也是眼皮狂跳,猛地一拍惊堂木:“林风!休得放肆!无凭无据,岂可污蔑朝廷重臣与地方士绅!”
“凭证?”林风冷笑一声,忽然指向堂外人群中的一个方向,“此人身上所佩香囊,以‘七步迷魂草’与‘蚀心花’粉末混合缝制,气味幽微,常人难辨,却是万毒神教低级教徒联络之标记!
崔御史不妨派人查验,看看他是否与贵府崔文公子…过从甚密?”
被指之人是崔文的一个贴身小厮,闻言顿时面如土色,下意识捂住腰间香囊。崔文更是吓得魂飞魄散!
堂内堂外,一片哗然!矛头瞬间逆转!
崔明远脸色铁青,他知道再纠缠下去,崔家可能真要被拖下水。他强压怒火:“邪教之事,本官自会详查!然太湖之事,影响巨大,毒侯亦需上书陛下,自陈原委!在陛下旨意到来之前,还请毒侯暂居别院,勿要再起风波!” 这是要变相软禁,等待长安反应。
林风对此不置可否,他知道李世民的信使己经在路上。他收起令牌舆图,目光再次投向东南方向。
丹田内的玉蝉,传递来的共鸣牵引感愈发清晰,仿佛在呼唤着那“阴阙”之地。
就在这时,一名玄甲卒匆匆入内,在林风耳边低语几句。林风眼中厉芒一闪,对崔明远道:“不劳崔御史费心。林某尚有要事,这便告辞。” 说完,不顾崔明远的阻拦,带着红拂女等人径首离去。
回到别院,玄甲卒才详细禀报:“侯爷,刚接到长安八百里加急密报!钦天监夜观天象,奏报帝星紫微垣东南有‘阴煞冲宫’之兆!方位…正与太湖及侯爷之前感应方向吻合!
陛下口谕:‘九渊之事,关乎社稷,风弟便宜行事,务必在‘交汇’之前,查明根除!江南军政,可酌情调用!’”
同时,苏小小也拿着一份刚翻译出的、她父亲笔记夹层中的密语,激动地跑来:“恩公!父亲笔记中有暗语!‘九渊之秘,藏于九地之下,阴阳之交,龙气之始…疑在…**前朝帝陵**’!”
**前朝帝陵!阴煞冲宫!玉蝉共鸣!**
所有线索瞬间指向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方——位于东南方向、前朝陈国(或隋)的某处**皇家陵寝**!那“阴阙”,很可能就在帝陵深处!而“九渊交汇”、“圣驾归位”,竟是要在龙脉帝陵之地,行逆天之举!
林风握紧了拳头,墨玉色的脸庞在烛光下显得无比冷峻。玉蝉在他丹田内,仿佛感应到“阴阙”的靠近,发出兴奋而危险的嗡鸣。
“准备一下,”林风的声音冰冷如铁,“下一站,前朝皇陵!”
前朝陈武帝的陵寝——**景陵**,位于太湖东南三百里外的云梦山深处。
昔日的皇家威严早己被时光侵蚀,陵区外围的石像生残破倾颓,神道淹没在荒草荆棘之中,只余下巨大的封土堆如同蛰伏的巨兽,在暮色中透着一股森然死寂。
然而,林风一行抵达时,感受到的却非单纯的荒凉,而是一种粘稠的阴冷与无形的窥视感。
“阴煞之气…浓得化不开。”红拂女黛眉紧蹙,手握短剑,清冷的眸子里满是警惕。
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泥土味和一种奇异的、带着金属腥气的寒意,吸入肺腑,连血液流动都似乎滞涩了几分。
黑塔赤铜色的皮肤上泛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,他扛着巨大的塔盾,瓮声道:“主上,这地儿邪门!感觉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盯着咱们!”
苏小小脸色苍白,紧紧抱着装有父亲笔记的包袱。她对这种阴森环境本能地感到恐惧。
而阿沅(陈圆圆)则显得更加异常,她身体微微颤抖,脸色比苏小小更加难看。
作为曾经的“水月容器”,她对这种源自神教核心的阴煞环境感应极其强烈,灵魂深处残留的封印碎片如同被点燃,传来阵阵尖锐的刺痛!
林风丹田内的玉蝉,却如同回到了母巢,传递出前所未有的亢奋与贪婪!水蓝色的光泽在墨玉肌肤下流转不息,那指向陵墓深处的共鸣牵引感,强烈到几乎要破体而出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