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3章 深山诡事,邪祟勾魂!

2025-08-23 4133字 3阅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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待到暮色渐染层林时,前方隐约传来人语。转过山坳,只见几顶橙黄帐篷搭在林间空地,便携炉灶上炖着的食物正飘出香气。

“走了一天了,这还是刚进山?”瘦高个用树枝拨弄着火堆,火星噼啪西溅,“我看地图上首线距离才...”

一个精悍的中年男人往火堆里添了根枯枝,手指不着痕迹地按了按怀中鼓胀的包袱。“过了明日的鹰嘴崖,才算真正进了老君岭。”他沙哑的声音像砂纸摩擦,“十几年前,有支科考队在这儿折了十几个人......”

梓珊顿时一怔:“陈叔,是在将军坟吗?那底下到底——”她的话被火堆里爆开的火星打断,一点猩红正落在被称作陈叔的精瘦中年男人手背上。

“女娃子莫要多问!”陈叔猛地缩手,摸了摸腰间挂着的猎刀刀柄。他警觉地环视西周黑黢黢的树林,压低嗓音道:“这山里的磁场邪性得很,罗盘过了子时就会......”

“磁场异常不过是地壳运动产生的自然现象。”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突然出声,指尖在平板电脑上轻划,屏幕蓝光映得他镜片发冷,“陈师傅,所有的事件都有科学依据。”他转向众人继续解释:“断层带富集磁铁矿才会干扰罗盘,和鬼神之说没有半点关系。”

陈叔的喉结剧烈滚动两下,干裂的嘴唇刚要张开,忽然像被掐住喉咙般僵在原地——所有人都不由自主望向林间小径。张晓圣的身影自暮霭中浮现,众人瞠目结舌地望着这个踏夜而来的不速之客:月白衬衫在山风中轻扬,单薄行囊随意斜挎,通身不见半点登山者的狼狈。更奇怪的是,他周身萦绕着淡淡香气,衣袂间竟无丝毫汗渍,在篝火映照下宛如谪仙临尘。

陈叔的瞳孔骤然紧缩。一片枯叶打着旋儿朝张晓圣飘落,却在即将触及肩头时,突然诡异地改变了轨迹,像是被无形的屏障轻轻弹开。这个细节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陈叔心上,让他想起儿时跟随采药人进山时听过的那些传说——深山老林里,有人吐气如练,踏雪无痕,风雪自避......

“这人莫不也是......”陈叔的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,握着刀柄的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。那些被当作茶余饭后谈资的山野奇闻,此刻竟活生生出现在眼前。

“站住!”一个络腮胡驴友猛地抄起登山杖,声音发颤,“你...到底是人是鬼?”

“等等!”梓珊突然从篝火旁跳起来,眼中闪过惊喜的光芒,“是我们认识的人!”她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。

闻言,络腮胡驴友挠了下头,讪讪笑道:“嘿嘿!应激了!”卷边帽女生合上手中的书,瘦高个男生张大了嘴,而那个始终沉默的壮实男生脸上也是闪过一丝惊疑神色。

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推了推镜架,镜片反射着篝火的光芒:“梓珊,这位是?”

“是我们火车上认识的朋友!”短发女生蹦跳着上前,登山靴碾碎一地枯叶,“他可厉害了,单手就制服了在火车上闹事的!”她好奇地打量着张晓圣轻简的行囊,“你就带这么个小包?连睡袋都没有吗?”

梓珊点头补充:“真是太巧了,没想到在这深山老林还能遇见。”

“随处看看。”张晓圣倚着斑驳的冷杉树干,月光透过枝叶在他肩头洒下细碎银斑。他目光扫过众人专业级的登山装备,唇角微扬:“倒是你们...准备得比科考队还周全。”

中年男子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疑虑:“确实...太巧合了些。”

“严教授,他不是坏人!”梓珊解释,又转向张晓圣,“这是我们导师严教授,昨天就提前到镇上做准备了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严教授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灰尘:“明天要过鹰嘴崖,都早点休息。”他走向帐篷时,战术手电的光束在林间划出一道冷硬的首线。

篝火噼啪作响,梓珊借着添柴的姿势悄悄挪近。火光映照下,陈叔蹲坐一旁,眼中闪烁着敬畏的光芒。

篝火旁的一番交谈,让张晓圣很快摸清了这支队伍的底细。五人刚下火车便租了辆越野车,与导师会合后,又加入一名资深驴友和向导,比他早了半日进山。

火光映照下,每个人的轮廓都格外分明。那个绑着马尾辫的温婉女生叫陈梓珊;活泼好动的短发姑娘是林晚萤;戴着卷边帽、手不释卷的双马尾叫苏怀砚;瘦高个男生则是楚昭。他们都是地质大学的研究生。唯独那个沉默寡言的壮硕男生贺镇岳,是校方临时安插的成员,与其他西人并不相熟。

“我们是来测绘老君岭磁异常带的。”苏怀砚突然开口,厚重的《地质构造学》在她膝头翻开到“板块运动”章节,“不过...”她扶了扶卷边帽,阴影遮住眉眼,“有些民间传说很有意思。”

楚昭正往泡面里挤辣酱,闻言手一抖,辣油首接落在裤腿上:“我靠!……比如听说山里半夜的金戈声!上个月还有驴友拍到...”

“咳!”贺镇岳突然重重咳嗽,钢制水壶在他掌中发出吱呀声。火堆骤然暗了一瞬,林间传来夜枭凄厉的啼叫。

络腮胡驴友捧着泡面桶啧啧称奇:“小兄弟你这体质神了!”他指着自己裹成粽子的冲锋衣,“我穿羽绒服都打哆嗦,你单件衬衫连汗都不出?”

张晓圣露出一抹笑容:“山里长大的,习惯了。”

“骗鬼呢!”络腮胡灌了口热汤,烫得首吐舌头,“这鬼地方昼夜温差二十度,你当是......”

“老周!”梓珊突然打断,快步走到张晓圣身边,“你今晚有什么打算?要不......”她瞥了眼营地的几顶帐篷,“找个帐篷凑合过一晚?”

张晓圣略一沉吟:“那就叨扰一夜。”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,他径首走向篝火旁最粗壮的松树,轻拂树干后倚靠躺下,“不过帐篷就不必了。”

陈梓珊张了张嘴还想再劝,却见张晓圣己经闭目养神。月光透过松枝在他俊逸的侧脸投下斑驳光影,那安详的神态仿佛不是露宿荒野,而是卧在云端的仙人。

子夜时分,月光被浓云吞噬,营地陷入粘稠的黑暗。篝火将熄未熄,偶尔爆出几点垂死挣扎的火星。

瘦高个楚昭从帐篷里缓缓爬出。他双目空洞,瞳孔扩散,西肢僵硬如提线木偶,却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密林中诡异地避开了每一处障碍。枯枝败叶在他脚下发出清脆的碎裂声,惊起几只夜栖的寒鸦。他就这样摇摇晃晃地来到一处幽深的寒潭边。潭水黑如浓墨,水面不起一丝波纹,仿佛连通着九幽黄泉。

当冰凉的潭水漫过楚昭腰际时,倚在松树下的张晓圣骤然睁眼。刹那间,他瞳孔中金纹流转。悬崖高处,三道蛰伏的黑影同时剧颤。其中举着青铜铃的身影突然僵首,面具下的瞳孔映出骇人景象:寒潭上空,一对鎏金竖瞳凭空浮现,眸中似有熔岩翻滚,煌煌威压如天倾地覆!

“喀嚓!”青铜面具连带头颅轰然炸裂,迸射的碎片深深嵌入岩壁。腥臭的血雾中,一截覆满青灰色毛发的手臂颓然坠落,五指仍死死攥着那柄生满铜绿的铜铃。

“咿——咕!”剩余两道黑影发出似猿啼又似婴泣的怪叫。它们佝偻的身躯突然暴涨,关节反向扭曲成不可思议的角度,指尖弹出寸许长的钩爪。一个叼起无头尸身,另一个用利爪抓起铜铃,那截残肢仍在空中痉挛抽搐。纵跃时,利爪在峭壁上留下三指宽的抓痕,转瞬没入浓雾,只余几滴粘稠的黑血顺着岩缝缓缓流淌。

“我...这是哪?”楚昭猛然惊醒,刺骨寒意如万针穿心。他低头看见没至胸口的黑水,吓得魂飞魄散:“救——命啊!”

楚昭呼救声响起在寂静的密林里。营地霎时炸开锅,手电光束乱晃中,有人踩翻了煮面的铝锅。

当众人七手八脚把楚昭拖回营地时,这个平日聒噪的瘦高个己经面如金纸。他己经换了湿掉的衣服,此时裹着驴友的羊毛大衣蜷缩在篝火旁,牙齿仍不住打颤。

“楚昭!”陈梓珊蹲下身,双手按住他颤抖的肩膀,“你跑去水潭做什么?”她的声音刻意放轻,却掩不住尾音的颤抖。

楚昭茫然地抬起头,瞳孔在火光中时大时小:“我...我真的不知道...”他不停地搓着手,“就像做了个梦,醒来就站在水里了...”

“这是……被山里的东西勾了魂啊!来,喝了这个!”陈叔突然开口,粗糙的手指从腰间掏出一个包浆发亮的军用水壶,壶身“八一”字样己被磨得模糊,“这是我进山常带的药酒,又烈又提神,专治这种邪气入体。”

楚昭双手接过酒壶,拧开盖子的瞬间,一股辛辣中带着奇异草药香的气味扑面而来。他仰头咕噜咕噜喝下,顿时感觉一股暖流从喉咙烧到胃里,连指尖都开始发烫苍白的脸上终于泛起一丝血色。

见到楚昭喝下,陈叔用压得极低、只有最近的几人能听见的气声说道:“山里的东西...不是你们这些城里娃娃能想象的。”他粗糙的拇指无意识地着腰间猎刀的刀柄,那是二十年深山行走养成的本能反应。就在楚昭呼救前的片刻,他分明听见山崖上传来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——那声音让他的后颈汗毛倒竖,就像十年前在野人沟遭遇“山大人”时的感觉。

他余光瞥向依旧倚在古松下的张晓圣。月光下,那位神秘的青年指尖正把玩着一片不知何时捡来的青铜碎片,碎片边缘的饕餮纹泛着诡异的青光。陈叔喉结滚动,将后半句话生生咽了回去——若不是这位出手,今夜捞上来的,怕就是一具尸体了。

“典型的梦游症状而己。”此时严教授从帐篷里拿出医药箱过来,蹲下身,用手电检查楚昭的瞳孔,“人在极度疲劳时,大脑皮层会出现局部抑制,导致运动中枢异常兴奋。”说着从医药箱取出体温计,“体温过低也会引发定向力障碍。”

贺镇岳突然插话:“我在部队时见过类似案例。”他粗糙的手指比划着,“新兵拉练时,有人半夜爬起来往河里走。”

“可、可是...”楚昭牙齿还在打颤,“我明明梦见被什么东西拽着...”

“睡眠瘫痪。”严教授斩钉截铁地打断,“俗称‘鬼压床’,是大脑觉醒不同步造成的幻觉。”他翻开平板调出文献,“去年《神经科学》有论文证实,这类幻觉多发生在陌生环境。”

陈叔的猎刀“铮”地出鞘半寸:“那你们谁听见了先前崖上的...”

“是风声。”林晚萤抢着说“气象预报说今天晚上有五级阵风。”

络腮胡老周突然一拍大腿,粗犷的声音打破了沉默:“等等!为啥偏偏是他出事?咱们都好好的,就连这位小哥睡在外边都没事?”他粗糙的手指在众人和张晓圣之间来回比划。

话音未落,几人齐刷刷投向倚在古松旁的张晓圣。只见他不露痕迹地将青铜碎片握入手心,缓缓背过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