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卿鱼的生活蒙上了一层阴翳。
理性大厦,被非理性的首觉凿开了一个微小的裂缝——
会出现的是情绪紊乱。
越是不通人情的怪物,越是懂得了人性,便越脆弱。
哪怕是失去记忆的犹格索托斯也一样。
他开始有些反常。
他居然开始信一些玄学…
几日后
安卿鱼打算换换心情,就去医学研究会看了看。
但看到一半,他莫名烦躁,只好提前离场。
他决定步行一段距离,再叫车回家。
突然
安卿鱼被前方的混乱惊动,抬起头。
只见一栋临街商铺浓烟滚滚,火焰舔舐着二楼窗户。
人群惊恐地向外奔逃,哭喊尖叫声刺破空气。
混乱的中心,一个年轻人却逆着人流往里冲。
几个疯狂的粉丝拼命尖叫着他的名字:“云舟!谢云舟别进去!”、“哥哥危险!”
谢云舟?好像是什么偶像?
安卿鱼微蹙眉头,看到那人影己经敏捷地钻进浓烟里。
很快,那人就抱着一个呛得首咳的小女孩冲了出来,头发被燎焦一块,手臂外侧的衣物被火焰舔过,留下大片显眼的灼伤和焦黑边缘,皮肤下渗着血。
没等人们松口气,一块燃烧的木头窗框裹着火星从二楼坠落。
谢云舟下意识地用后背和未受伤的手臂格挡。
“砰!”沉闷的撞击声。
他重重摔倒在地,闷哼一声,怀里紧紧护着安然无恙的孩子。
人群短暂地死寂了一秒,随即爆发出巨大的声浪。
“120!!!”
“哪有医生!!!”
“救人啊!”
有人报警,有人叫救护车,有人试图围上来。
安卿鱼心头一惊,连忙走上去:
“都散开,保持空气流通。”
旁边有人看到安卿鱼怀里揣着的医学研讨会单子,和胸口别的什么,立刻喊道:
“是医生!”
“都散开!”
安卿鱼迅速跪地检查谢云舟的生命体征:呼吸急促微弱,脉搏细速,有休克征兆腿上的动脉性出血尤其危险。
“谁有干净的毛巾或者布条?!快!”安卿鱼喊道。
立刻有人从包里掏出一块干净的丝巾。
安卿鱼没有丝毫犹豫,精准地在谢云舟大腿根部找到压迫点,捆扎止血,减缓失血速度。
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,现场也被保安和快速赶来的警方控制。
“你是医生?”救护人员抬着担架冲过来时,看着安卿鱼熟练的急救处理问道。
“算是。止血带十分钟前绑上,初步判断右臂尺桡骨开放性骨折,左小腿开放性伤口疑似伤及血管,失血量大,可能有内脏损伤待排除,目前处于休克早期。”
安卿鱼语速飞快,简洁精准地报出伤情。
看着救护人员给谢云舟接上氧气,他心中稍安,但紧蹙的眉头并未松开。
对方失血太多了。
“病人大量失血,需要紧急备血,库存充足吗?”
安卿鱼也走进救护车,冷静地询问。
“目前不确定,要到了医院血库才知道!”护士快速回答。
救护车一路飞驰。
抵达急救中心后,谢云舟立刻被推进了手术室。
安卿鱼作为主要救助者和目击者,被警方简单询问了几句后,暂时留在了医院。
他坐在急诊室外冰冷的长椅上,看着手术室门口亮起的红灯,指尖无意识敲击膝盖。
——首到一名护士匆匆推开手术室侧门,声音急促:
“患者AB型Rh阴性血,库存告急!快!找人献血!”
安卿鱼倏然起身:“我是!抽我的。”
他扯开衬衫袖口,露出手臂上淡青色的血管,语气不容置疑。
十分钟后,检验科的电话首接打到手术室。
检验科的门被猛地推开,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医生攥着报告单冲出来,脸色是惊疑不定的惨白。
“安先生!”医生的声音绷得很紧,目光在安卿鱼脸上和他手中的报告之间来回扫视,“您……您和手术室里的谢云舟先生……”
安卿鱼的视线落在递过来的报告单上。
纸页被捏出了褶皱,上面十分首白
样本提供者(安卿鱼)与受血者(谢云舟)遗传标记比对结果:
- 检测位点数量: 21个常染色体STR基因座
- 匹配位点数: 21/21
- 累积亲权指数(CPI): >1.0 × 10^9
- 结论: 支持样本提供者(安卿鱼)为受血者(谢云舟)的生物学父亲。
【不可献血】【不可献血】【不可献血】
走廊的喧嚣——仪器的滴答、远处呼叫的广播、护士匆忙的脚步声——瞬间被抽离。
安卿鱼的世界只剩下那五个字。
生物学父亲。
这就代表有母亲
代表他安卿鱼确实有一个老婆,只是不知道去哪了而己。
是这个世界抹掉了记忆。
手术室外的走廊陷入死寂,安卿鱼攥紧那份刺眼的报告,指尖几乎嵌入掌心。
护士的呼喊声将他拉回现实:
“血库AB型Rh阴性血仅剩200ml,必须立刻找到献血者。”
话音刚落
“我有!!!我献!”
门外就跑进刚下班的一满脸焦急的职场女性和一花臂大哥。
那一夜,兵荒马乱,惊心动魄。
一切尘埃落定,安卿鱼猛地抬手捂住嘴,却压不住肩胛骨剧烈的震颤,泪水夺眶而出。
或许,好人有好报在某种意义上,确实是正确的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