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午十一点半,清栀提着保温桶去医院看妈妈。
车子经过曼舒酒店附近这一段路,被堵在长龙似的汽车行列里寸步难行。
清栀在曼舒酒店这段路堵了十几分钟,车子龟速前行。
有交警过来指挥交通。
谢家司机转头对后座的清栀说:“太太,今天曼舒酒店有人办订婚宴,这段路堵起来了。”
清栀低头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,说道:“我落车走过去吧,反正这里离医院很近。”
司机道:“好的太太,看这架势,您步行过去应该比坐车快。”
“恩,那我就在这里下了。”
车子就在路边堵着,清栀打开车门落车,走了两步上了人行道。
华光医院距离落车地点步行也就五六百米。
清栀一身米白色风衣内搭短款连衣羊毛裙,一双修长白淅的腿往下是小羊皮靴。
堵在车流里的傅墨言眉眼间尽是不耐烦,正跟好友打电话吐槽:“堵起来了,早知道让司机开车来了,现在我想落车都不行,草了。”
那边好友取笑他:“还是我有先见之明,没有自己开车来,哈哈哈哈那你就堵着吧。”
“草,我真他妈服了。”傅墨言烦躁地用手砸了下方向盘,一抬头随意一瞥,目光忽然顿住。
他盯着路边人行道上迎面走来的那一抹纤细身影,揉了揉眼睛,“草!我他妈不会是没吃早饭饿出幻觉了吧?”
电话里的好友问:“咋了?”
“我他妈好象看见宋清栀了!”
“谁?”
“宋清栀啊!”傅墨言语气激动又震惊,已经打开手机摄象机开始录像了,“亦淮在江大装穷玩儿的那姑娘!”
“我靠!不是吧?你确定没看错?”
“应该没看错,世界上不可能有长得这么像的两个人吧?除非是她的双胞胎姐妹,不过我好象听亦淮说过宋清栀是独生女啊。”
“快把视频发我,让我看看到底怎么个事儿。”
“行。”傅墨言将录好的视频发了过去。
那边很快回了三个感叹号。
【!!!】
【卧槽卧槽!真的是她!这段时间亦淮找她找疯了,她竟然在北城!】
宋清栀走的方向和傅墨言是相反的方向,视频是迎面拍的,专门拉近了距离放大了三倍,能看清宋清栀的脸。
傅墨言:【要不要告诉亦淮?】
【别了吧,他今天订婚诶,就算告诉他了又能怎样?难道他还会放弃订婚宴去找宋清栀?】
傅墨言想了想,回道:【说的也是。】
【我很好奇她怎么会在北城。】
傅墨言:【我也是啊,靠!震惊老子,要不是车上就我一个人,我都想落车跟上去了。】
午后,繁琐的订婚仪式终于结束。
宴会厅里,觥筹交错,宾客们相谈甚欢。
沉光明借此机会和一些级别比他高的大佬们攀谈起来。
周舒丽也是社交达人,和富太太和官夫人们也聊得欢快。
许芊莹如今已经不是曾经的房地产大亨家的千金小姐了,只是一个依附于沉家的落魄孤女,没有人再去巴结她,高傲如她,自然也不愿意放低姿态去讨好那些名媛千金们。
于是她就只能去找沉亦淮。
她目光在宴会厅了扫了一圈,没瞧见沉亦淮的身影。
酒店宴会楼后面幽静的院子里。
沉亦淮站在树下点了根烟。
他打开手机短信看了眼,宋清栀依旧没有回他。
刚刚在宴会厅里,那些宾客们祝他和许芊莹百年好合、早生贵子的时候,他脑子里想的全是宋清栀。
清栀,你到底在哪儿?
为什么我都订婚了你还可以做到无动于衷?
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了吗?
想到自己的后半生都会与许芊莹绑定在一起,沉亦淮就感觉无比的烦躁。
他不愿意。
可是没有人在意他愿不愿意。
原本以为父母是爱他的,可到了关系到自身利益的时候,沉亦淮才看清,他们心里只有利益。
好象只有宋清栀是一心一意不图回报地爱过他。
为什么他当时要欺骗他?
是他亲手弄丢了她
沉亦淮烦躁地吐了口烟圈。
白雾被风吹散,沉亦淮眼尾逐渐泛红。
栀栀,我好想你。
“你们听说了吗,沉亦淮在江大撒好读书的时候装穷谈了个女朋友,恋爱两年多分币不出,还让人家女孩儿倒贴打工兼职养他,人姑娘跟他搞纯爱,他把人家当日本人整。”
“真畜生啊,我听说那姑娘被他哄着毕业就结婚,还放弃了保研的资格。”
“唉,那姑娘真可怜,遇到沉亦淮这种渣男。”
“我以为我哥已经够渣了,没想到这个沉亦淮比我哥还渣,我哥至少给女生花钱,沉亦淮他妈的是真的一毛不拔啊,真够贱的。”
几个女生聚在一起蛐蛐沉亦淮。
花园里的绿植枝繁叶茂,挡住了沉亦淮的身影,没人发现沉亦淮就站在她们身后。
“我听傅墨言说他今天看见那个宋清栀了。”
“宋清栀?沉亦淮那个冤种前女友?”
“对啊,你看,还有视频,真的是宋清栀。”女孩翻出手机上的视频给朋友们看。
下一秒,一个身影倏地从绿化从中窜了出来,“她在哪儿?”
“啊——”沉亦淮忽然窜出来把女孩子们吓得失声尖叫。
“宋清栀在哪儿?”沉亦淮双目猩红,死死地抓住一个女孩子的肩膀,象是着了魔似的。
“你放开我!”女生挣扎,掰开沉亦淮的手,“你抓疼我了!”
沉亦淮放手,眼睛仍旧死死地盯着那个女生,“傅墨言在哪儿看见的宋清栀?”
那女生朝他翻了个白眼,“不是吧大哥,你都跟许芊莹订婚了,你俩锁死不好吗?还想着祸害人家呢?那女生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被你缠上。”
另一个女生附和:“就是就是,你都订婚了还要去招惹人家干嘛?”
沉亦淮没理会她们的嘲讽,执拗地问:“告诉我宋清栀在哪儿?”
那女生冷哼:“呵呵,又不是我看到的,我怎么知道她在哪儿,你去问傅墨言啊。”
“神经。”女生丢下一个鄙夷的眼神,转身跟小姐妹们走了。
沉亦淮立马掏出手机给好友傅墨言打了个电话。
“你今天看见宋清栀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