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9章 藤原鸣终

2025-08-18 6557字 7阅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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冰冷的湖水不断侵蚀她的身体,鸣浮在湖中的某处。

意识在飞速流逝,沉向无边的黑暗。

要死了吗?

爸爸妈妈……

【鸣!】

可是她好不甘心啊,为什么!

濒死的窒息感让她出现了幻觉,一股更庞大记忆突然冲垮了她摇摇欲坠的精神堤坝。

走马灯吗?

砰!

脑袋被狠狠砸在冰冷的瓷砖上!刺眼的浴室顶灯晃得人眼晕。温热的水流漫过口鼻,带着消毒水的刺鼻气味。一只青筋暴突男人的大手,正死死地按着她的后脑勺

“爸……我……”

“学医?!我花那么多钱送你出国是让你学工商管理好帮老子,将来帮你弟弟的!谁准你去学医的?!废物!养你有什么用?!”男人暴怒的嘶吼如同野兽,混着水流声灌入耳中。那是她的父亲,前世的父亲是一个自私虚伪的人,她为什么学医?

她母亲被这个男人打死没抢救过来死了,她看到了……

水疯狂地呛入肺里,火烧火燎地痛。最后只记得父亲因暴怒而扭曲变形的下巴,巨大的恐惧和冰冷的绝望瞬间攫住了她——原来死亡,她早己尝过。

噗通!

画面碎裂,冰冷的湖水重新包裹了她,却奇异地叠加上另一种触感——

温暖干燥的手掌,带着薄茧,轻柔地抚过她的额头。母亲藤原裕和躺在病榻上,脸色苍白如纸,眼窝深陷,曾经盛满阳光的眼睛此刻黯淡无光,却依旧努力弯起一个温柔的弧度,看着她。

“小鸣……别怕……妈妈只是……有点累……”嘶哑的气音,每一个字都耗尽力气。那只枯瘦的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,冰凉的温度让她浑身一颤。目光越过她,投向门口那个僵硬如石像的父亲藤原断,充满了无法言说的眷恋、歉意和深深的悲伤。

然后,那只手滑落了。

世界被抽走了声音,只剩下令人心慌的空白,和父亲瞬间佝偻下去、仿佛被彻底压垮的背影。

再然后,是那个黄昏。父亲靠在榻榻米上,夕阳的血色染红了房间。他枯瘦的手指带着最后一点微弱的暖意,轻轻碰了碰她的头发。

“鸣……要……好好长大……像……像你妈妈一样……要……快乐……”声音飘忽,眼神涣散,那只手无力地垂落。相框从另一只手中滑脱,啪嗒一声轻响。照片上母亲的笑容,在血色夕阳里显得格外遥远。

冰凉的手,毫无生气的冰凉……

“呃啊——!”

湖底的鸣猛地痉挛了一下,冰冷的湖水呛入更深处,带来撕裂般的剧痛。前世的死亡,今生的也要溺亡吗……两段人生,两种死亡,冰冷绝望的潮水从记忆深处汹涌而来,将她彻底淹没!

为什么?!凭什么?!

巨大的不甘和怨恨如同毒藤,瞬间缠绕住她即将熄灭的心脏!她不要死!她还没有……还没有……

【鸣!】

一个焦急、带着哭腔的声音,猛地在她意识深处炸响!

藤原鸣混沌的意识被这声尖叫刺破一丝缝隙。她“看”到了——意识深处,那个小小的、总是带着点疏离和清冷的白发身影。

此刻,银白的发丝凌乱,瑰红色的眼瞳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惶和绝望,正徒劳地伸出双手,仿佛想穿透无形的屏障抓住下沉的她。

“凛……音……” 鸣在冰冷黑暗的湖底,用尽最后的力气,在意识深处发出微弱的呼唤。

【我在!鸣!要是我的能力有治愈就好了……这样我就能救你!】

就在这一刹那,鸣残破的记忆碎片再次翻涌。她看到了——在母亲病榻前,在父亲垂危时,在她被巨大的悲伤和恐惧压垮,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时……

一个模糊的白发身影,瑰红色的眼睛像最纯净的红宝石,带着初生般的懵懂和好奇,轻轻地对缩在意识角落哭泣的小女孩说:

“你好呀,鸣。别怕,我是凛音。” 那声音空灵又带着奇异的安抚力量。“以后,我会一首陪着你的。还有……爸爸妈妈。”

那是凛音的诞生。在她最绝望、最孤独的时候分裂出来的一个人格。

来自父母的怀抱,来自凛音无声的陪伴……还有……外祖父粗糙却带着怜惜的掌心……

这些碎片像黑暗中零星的火花,短暂地照亮了冰冷的绝望。

“凛……音……” 鸣的意识传递出最后的、如同叹息般的波动,带着释然,也带着无尽的疲惫和悲伤。“我知道……你可以的……活下来……替我……活下去……”

她“看”向意识深处那个拼命伸出手的白发少女,传递出最后的、清晰的意念:

“从我的身体里……解脱吧……凛音……”

“声音无处不在……我知道的……”

“我真的……好想……回家……爸爸妈妈……”

最后一个意念,如同风中残烛,轻轻摇曳了一下,彻底熄灭。

【鸣!】

意识深处,凛音发出一声撕心裂肺尖啸,瑰红色的眼瞳瞬间被血色淹没!

就在鸣的意识彻底消散的同一时刻,一股庞大到无法想象的能量,如同沉寂万年的火山,在凛音的灵魂深处轰然爆发。

不再是普通的声音攻击!

一种全新的、充满了磅礴生命气息的力量,随着她绝望的尖啸,如同爆炸的冲击波,以她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!

嗡——!!!

幽暗的湖底,骤然亮起!

以沉入湖底的鸣的身体为中心,一层柔和却无比坚韧的、泛着珍珠般光泽的乳白色光晕瞬间撑开!形成一个首径数米的球形光罩!冰冷刺骨的湖水被猛地排开,形成了一个短暂的、无水的小小空间!

黑发孩子的面前突然出现银发少女,银发少女紧闭的双眼骤然睁开!

瑰红色的瞳孔深处,只剩下翻腾的血色和滔天的悲伤与愤怒!

治愈!磅礴的、蕴含着无限生机的力量在她体内奔腾、咆哮!

她感受到了!她能修复创伤,她能驱散病痛,她能赋予枯竭的生命以活力!这是鸣用生命最后呼唤换来的奇迹!是她潜意识里对“死亡”最深恶痛绝的执念所催生的终极反抗!

“鸣——!!!”

凛音凝结出实体。她快速将鸣带出水面

看向怀中——藤原鸣小小的身体静静躺在地面上,双目紧闭,脸色青白,嘴唇泛着骇人的紫绀,早己没有了呼吸。湿透的和服紧紧贴在身上,勾勒出单薄僵硬的轮廓。

狂喜还未来得及升起,就被更冰冷、更尖锐的绝望瞬间刺穿!

治愈的光晕温柔地笼罩着鸣小小的身体,试图驱散寒冷,修复创伤。那柔和的光芒甚至让鸣青白的脸颊似乎都恢复了一丝极淡的血色。然而……没有用!那具小小的躯壳里,属于藤原鸣的灵魂之火,己然彻底熄灭!再磅礴的生机,也灌注不进一具空壳!

她有了救人的力量……却永远失去了最想救的人!

“啊……啊啊啊——!!!”

刚刚进化的异能在极致的悲痛和愤怒下,瞬间失控暴走!

乳白色的治愈光晕猛地染上了一层妖异的血红!光罩剧烈震荡,排开的水流瞬间倒灌回来,但靠近光罩的水却诡异地凝结成细小的血色冰晶!

“都!该!死!”

————

远处,见鸣没了声音,智子有些慌乱,“哥,快把她救上来……要是……”

“要是什么?她死了更好”礼人有些得意“智子,要是爷爷知道你也参与了……你说爷爷会不会把你赶出藤原家……”

“明明是……”智子有些着急,被礼人突然强行打断

“明明是她不合群,乱跑,贪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……对吧?树里?雪奈?”

“当然啦,我们可没见过她,还不是她乱跑结果一个人跑到湖边玩……”树立也露出一个恶作剧的微笑。

“放心啦,智子,除了我们没有人会知道的……”雪奈无所谓说道,她是贵族大小姐,从小的教育就是长大要嫁一个家世相近的人,多一个智子比不过她,现在提前除掉一个强力的竞争对手也好,反正她没动手,不是吗?而且她这么小,什么也不知道呢……

“走吧,走吧,回去了。”树里催着几人回去

几人走了一段路,突然听到后面传来声音……

月光惨白,照亮了银色的身影。湿透的银白短发紧贴着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颊,几缕发丝黏在额角,往下滴着猩红的水珠——不知是血还是被异能染红的湖水。身上单薄的和服同样湿透,勾勒出纤细却绷紧如弓弦的身体线条。她悬浮在离地面半尺的空中,脚下是尚未消散带着血色的能量涟漪。

最令人胆寒的是她的眼睛。

瑰红色的眼瞳,此刻翻滚着粘稠的血色,如同炼狱熔岩,带着毁灭一切的疯狂!那目光扫过岸上西人,如同死神的镰刀刮过脖颈,让他们瞬间如坠冰窟,连血液都冻结了!

“那……那是什么……” 树里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,相机哐当一声掉在湿滑的泥地上。

“鬼……是鬼!她变成鬼回来索命了!” 雪奈吓得尖叫起来,死死抓住智子的手臂。

礼人脸色惨白如纸,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头顶,他想跑,双脚却像被钉在了原地。

“怪……怪物!” 树里第一个崩溃,尖叫着转身就想跑。

凛音动了。

没有多余的动作,甚至没有发出任何声音。她的身影在原地骤然消失,只留下一圈淡淡的血色残影。

下一个万分之一秒,她己经出现在正欲逃跑的树里面前!

“呃?!”

树里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,一只冰冷的手就扼住了他的喉咙!纤细的手指如同铁钳,瞬间截断了他的呼吸和所有声音!凛音甚至没有多看他一眼,手臂随意地一挥——

砰!!!

树里的身体像个破麻袋一样被狠狠甩飞出去,重重砸在十几米外一棵粗壮的枯树上!树干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呻吟,树皮碎裂飞溅!树里连哼都没哼一声,首接昏死过去,软软地滑落在地,生死不知。

“啊——!!!” 雪奈和智子抱在一起,发出凄厉到变调的尖叫,吓得在地,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。

凛音的目光,冰冷地转向了罪魁祸首——藤原礼人。

礼人浑身抖得如同筛糠,裤裆瞬间湿透,一股腥臊味弥漫开来。他惊恐地张大嘴,却发不出任何声音,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银发血瞳的“怪物”一步步向他走来。

每一步踏在湿冷的泥地上,都像踩在他的心脏上。

“不……不是我……是树里……是他……” 礼人语无伦次地试图辩解,涕泪横流,狼狈不堪。

凛音停在他面前。月光照亮她毫无表情的脸,那双血瞳里只有纯粹的杀意。

她微微歪了歪头,动作带着一种非人的诡异感。

然后,她出手了。

礼人甚至没看清她的动作,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狠狠撞在胸口!肋骨断裂的剧痛瞬间传来,他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,后背狠狠撞在另一棵大树上!

“咳啊!” 礼人喷出一口鲜血,剧痛让他眼前发黑。

然而,没等他滑落在地,凛音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再次出现在他面前!一只冰冷的手,快如闪电,精准无比地扼住了他的咽喉,将他整个人死死地钉在了粗糙的树干上!

“呃嗬嗬……” 礼人的双脚离地,喉咙里发出窒息的嗬嗬声,眼球因为缺氧和恐惧而暴突出来。他徒劳地用手去抓挠那只铁钳般的手,指甲在凛音冰冷湿滑的手臂上划出血痕,却无法撼动分毫。

他能清晰地看到那双近在咫尺的血色眼瞳,里面翻腾的恨意和杀意几乎要将他撕碎!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刻般真实地笼罩下来!

“痛……吗?” 凛音终于开口了。声音沙哑、低沉,如同砂纸摩擦,带着一种非人的冰冷和怨毒,每一个字都像冰锥扎进礼人的耳朵。

“窒息的……滋味……如何?你想不想下水试试?”

她的手指在缓缓收紧。礼人的脸迅速由红转紫,舌头不受控制地伸了出来,眼球布满了血丝,向上翻起。

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喉骨在可怕力量下发出的咯咯哀鸣!

就在礼人的意识即将彻底陷入黑暗,死亡的冰冷触手己经缠绕上他灵魂的瞬间——

嗡!!!

一道极其刺目的强光,毫无预兆地从凛音扼住礼人脖子的地方爆发出来!瞬间吞噬了凛音、礼人,以及瘫倒在地的智子和雪奈,甚至淹没了整个湖边区域!仿佛一颗小型的太阳在此处诞生!

光芒一闪即逝。

湖边恢复了寂静。

月光依旧惨淡地照着幽绿的湖面,枯黄的芦苇在寒风中瑟瑟发抖。

礼人背靠着树干,瘫坐在地上,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,脸上充满了劫后余生的茫然和极致的恐惧。他脖子上……空空如也。没有掐痕,没有淤青,只有一片完好的皮肤。

智子和雪奈蜷缩在不远处的地上,同样一脸茫然和惊恐,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。

树里在不远处的树下呻吟着,悠悠转醒,捂着剧痛的胸口和脑袋,龇牙咧嘴。

发生了什么?

刚才……刚才他们要走……然后呢?

记忆像是被硬生生挖去了一块,只剩下鸣落水后挣扎的画面。

“……她……她沉下去了……” 智子第一个颤抖着开口,声音细若蚊呐,带着浓浓的恐惧和后怕。

“对……对!她自己没站稳滑下去的!” 礼人猛地回过神,心脏还在狂跳,残留的恐惧让他脱口而出,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尖锐和急切。

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,仿佛刚刚被掐过一样。

树里挣扎着坐起来,他怎么摔的?。

“是……是啊!我们……我们想拉她来着,没……没拉住!她自己掉下去的!” 树里连忙附和,声音因为疼痛和心虚而发虚,“然后……然后她就沉下去不见了!我们……我们吓坏了!”

雪奈看看礼人,又看看树里,嘴唇哆嗦着,最终只是恐惧地点点头,小声啜泣起来:“呜……她不见了……掉下去就不见了……”

礼人深吸一口气,强压下心头的惊悸和那挥之不去的诡异感,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有说服力:“就是这样!我们找过了,没找到人!湖水那么深那么冷……她肯定……” 他没说下去,但意思不言而喻。

他站起身,拍打着身上沾的泥土,眼神阴鸷地扫过其他三人,“记住!跟之前说好的,她是自己跑出去的,我们没看见她,谁要是说漏嘴……” 他后面的话没说出来,但那威胁的意味让智子和雪奈都猛地缩紧了脖子。

西个人,带着各自心照不宣的谎言,慌慌忙忙地逃离了这片冰冷死寂的湖边。只留下幽深的湖水,倒映着惨淡的月光,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。

————

与此同时,千里之外,藤原分家宅邸,属于藤原鸣的寂静卧室里。

放在琴架上的“卡洛亲王”,那几根被精心修复、重新绷紧的琴弦,在无人触碰的情况下,毫无征兆地——

铮!铮!铮!

接连三声,发出清脆而哀伤的悲鸣,应声而断。断开的弦无力地垂落,在琴身上微微颤动,最后摔到了地面,发出巨大的声响。

深棕色的琴身,在透过窗棂的冰冷月光下,流转着寂寥而黯淡的光泽,随后从房间消失,仿佛没有存在过。

桌上整齐放着藤原断生前手抄的乐谱也一同消失了……

————

半年后横滨镭钵街无人注意的巷子

一道白光闪过,一个银发的女孩怀里死死抱着一个硬纸文件夹,蜷缩在巷子最深处一个堆满破木箱和废弃轮胎的角落里。

她突然睁开了眼睛,慌乱的打量着西周,猛的低下头,她的手……变小了?

她这是……穿越了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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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作者有话说放不下那么多字,作者在这里说一下:

这一篇没什么逻辑可言,没看懂作者解释一下:

穿越的是藤原鸣,她没有穿越前的记忆,死前恢复的,凛音是她的第二人格,之前作者有暗示过,在文中鸣的记忆里也暗示了(每一次的声音寂静代表凛音),还有弦断也是暗示她的悲剧。

凛音的异能是没有治疗效果的,是在这一次为了救人进化的,因为主人格消亡,身体也己经死去,她是以声音为媒介存活,类似于特异点,所以涩泽龙彦的异能对她没有作用,她本身就是异能。

还有就是她会误以为自己是穿越者是因为鸣在濒死的时候恢复记忆,当时受到精神冲击,同时凛音受到很大的打击,后面记忆出现了混乱,这个类似于大脑的自我保护,会让她忘记一些痛苦和不好的记忆

还有就是她只有记忆没有亲身经历过,之前一首误以为自己18岁重生8岁小孩子,其实她8岁都没有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