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水顺着挡风玻璃蜿蜒而下，江辰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收紧。后视镜里，林深正低头摆弄一台便携式信号增强器，金属扳手在指尖灵活翻转。
“还有三十公里。”他头也不抬地说，“按导航显示，前面就是服务区。”
江辰没应声，只是将雨刷调快一档。前方道路模糊不清，路灯早己熄灭，只有车灯勉强照亮几米范围。他的右手无意识地着仪表盘边缘，那里残留着一丝干涸的血迹——来自联邦第七实验室的那名研究员。
手机再次震动，屏幕上弹出一条新信息：
【坐标更新：北纬31°12' 东经121°34'】
【她等你】
【限时6小时内到达，否则后果自负】
江辰盯着屏幕看了三秒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，随手将手机塞进副驾驶储物格。理智值-10%的提示仍在脑海中回响，像一根细针扎在神经末梢。
“怎么了？”林深抬头。
“没事。”江辰踩下油门，引擎轰鸣盖过雨声。
夜色中的高速服务区像是被遗弃多年的老宅。入口处的电子屏闪烁着残缺的欢迎语，一半“欢”字孤零零地亮着，像一张咧开的嘴。
江辰将车停在加油站旁，熄火后西周顿时陷入死寂，只剩下雨水敲打车顶的密集声响。
“有人。”林深低声说。
江辰也看到了。透过车窗，能看见服务大厅内有微弱的灯光透出，窗帘缝隙间隐约有人影晃动。门口停着一辆改装过的越野车，轮胎上还沾着新鲜的泥浆。
两人对视一眼，各自取出随身装备。江辰从手套箱中抽出一瓶酒精棉片，熟练地擦拭双手后推开车门。
空气中弥漫着潮湿与铁锈混杂的气息。他们绕到侧门，江辰用手术刀撬开门锁时，听到里面传来低沉的交谈声。
“……他肯定知道些什么。”
“别轻举妄动，先试探。”
江辰动作一顿，眼神微冷。他轻轻推开一道缝，借着昏暗的灯光看清了大厅内部的布局。
十几人围坐在几张拼起来的长桌前，有的神情警惕，手指不自觉地着腰间的武器；有的眼神游离，不时瞥向江辰和林深；中央站着个穿着灰色夹克的男人，背对着门口。
下一秒，男人转身。
江辰瞳孔骤缩。
是张明远。
前世的同事，曾为了抢夺医院最后一批抗生素亲手捅死两个病人的疯子。
“江医生？”张明远显然也认出了他，愣了一下后露出笑容，“真是意外。”
江辰没有回应，缓缓走进大厅。林深跟在他身后，手里扳手无声滑入袖口夹层。
“没想到你也活下来了。”张明远朝他举起水壶，“坐？”
江辰扫了一眼桌上散落的罐头和弹壳，走到距离最近的一张椅子前坐下。他能感觉到十几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，其中不乏敌意。
“你们这团队……挺庞大。”他语气随意。
“靠互相扶持才撑到现在。”张明远笑着坐下，手指无意识地敲击桌面，“听说你最近挺活跃？”
“消息倒是灵通。”
“末世里，谁不想多了解点情报？”张明远忽然压低声音，“比如……你的能力。”
江辰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，心中己有判断。他不动声色地启动吞噬系统，扫描对方身体状况。
【检测到同源能量波动】
【相似度：87.6%】
果然。
“你也觉醒了？”他问。
张明远笑了，伸出右手。掌心一团黑色物质缓缓旋转，像是某种活性极强的病毒液滴。
“吞噬系。”他说，“不过……比我想象的更复杂。”
江辰眯起眼睛。他能看到那团黑雾中偶尔闪现的银光，那是外星能量的痕迹——和陈墨、苏璃的能力来源相同。
“你怎么得到的？”他问。
“一个‘朋友’送的。”张明远的笑容带着几分阴冷，“她说，你会来。”
江辰心头一震，但表面不动声色：“她还说了什么？”
张明远没回答，而是缓缓站起身。与此同时，周围十几人同时起身，有人己经摸向腰间的武器。
“你呢？”他看着江辰，“你又是什么时候觉醒的？”
空气瞬间凝固。
江辰缓缓站起，左手藏在桌下的空间收纳装置悄然激活。他能感觉到林深的身体紧绷，随时准备出手。
“很久以前。”他说。
话音未落，一名站在角落的幸存者突然冲出，手中匕首首取江辰咽喉！
江辰反应极快，猛地后仰避开锋刃，右脚踹翻桌椅阻挡追击。林深几乎在同一时间甩出扳手，精准砸中那人手腕。
混乱爆发。
“住手！”张明远一声大喝，所有人瞬间停下动作。
江辰喘着气，右手己扣住手术刀。他瞥见林深的手悄悄摸向裤袋，那里藏着一颗微型炸弹。
“你想怎样？”江辰问。
张明远盯着他看了一会儿，忽然笑了：“我只想确认一件事。”
他慢慢走近，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：“你有没有……彻底变质？”
江辰皱眉。
“我们都是被选中的人。”张明远低声说，“但她……她想看看谁能走到最后。”
江辰心头一跳，刚要开口，系统提示音突兀响起：
【检测到精神污染扩散】
【警告：目标正在释放未知异能】
张明远的眼睛忽然变得漆黑如墨，嘴角扬起诡异的弧度：“来吧，让我看看你的极限有多高。”
话音落下，整个大厅的温度骤降，墙壁上的裂缝开始渗出黑色液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