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辰站在控制台前，手指搭在终端的金属边缘上，指节微微泛白。他的意识还残留着刚才梦境的余温，那股混乱的记忆流如同毒液般渗入神经末梢。苏璃没有再说话，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，藤蔓垂落如发丝，缠绕着她的指尖。
林深清了清嗓子，打破了凝固的气氛，“太空封印的波动频率不对劲。”
这句话像是触发了某种倒计时机制，所有人都动了起来。
“你什么时候发现的？”江辰的声音恢复了冷静，仿佛刚才那场灵魂对峙从未发生过。
“十分钟前。”林深一边调出监控数据，一边快速说道，“空间折叠装置的远程探测模块自动启动了一次扫描，结果……不太妙。”
画面投影在主屏幕上，原本稳定的封印层出现了细微的波纹，像是水面上被投下了一颗石子。但更令人不安的是，那些波纹并非自然扩散，而是以某种特定节奏收缩、扩张，仿佛……有东西正在尝试突破。
“旧日之子的触须己经开始渗透。”林深低声说，“如果裂缝继续扩大，大气层会被污染。”
江辰皱眉，“准备出发。”
——
高空站台位于废弃城市中心的一座摩天塔顶，曾经是联邦气象观测基地的一部分，如今成了各方势力争夺的战略据点。江辰一行人乘坐改装飞行器接近时，便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异样的电流气息。
“不是普通的静电。”林深盯着仪表盘，“是认知污染的副产物。”
“那就别让他们看见我们。”苏璃轻声一笑，指尖划过脖颈，几缕脑髓孢子悄然飘散而出，融入风中。
几分钟后，飞行器降落在平台边缘。守卫们依旧站在原地，眼神呆滞，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，仿佛真的看到了他们期望中的幻象。
“走吧。”江辰率先跃下飞行器，脚步稳健。
核心机房内，林深迅速接入系统，调出封印状态图谱。
“裂缝己经扩展到三公里长。”他指着屏幕上的红色裂痕，“如果不及时处理，整个封印会崩塌。”
“我来。”江辰走到能量接口前，伸出手掌按在控制面板上。引力操控技能瞬间激活，他的瞳孔深处浮现出一圈淡金色的光晕。
“现实锚定。”他低声道。
精神感知顺着引力线延伸至高空，穿透云层，首抵封印裂缝。那一瞬间，无数扭曲的画面涌入脑海：触须蠕动、血肉撕裂、星图翻转……每一帧都像是来自另一个维度的噩梦。
他咬紧牙关，强行稳住意识，“吞噬——启动。”
裂缝边缘的能量开始向他体内汇聚，化作一道道无形的光流。他的皮肤表面浮现起细密的血管状纹路，仿佛有某种古老的力量在他体内复苏。
“你在吸收什么？”林深紧张地问。“污染源。”江辰声音沙哑，“它不是单纯的物质，更像是……信息。”“什么意思？”
话音未落，整座站台突然剧烈震动，警报声骤然响起。
“空中出现了异常气流！”林深大喊，“有人在干扰我们的操作！”
“是陈墨。”苏璃冷声道，“或者……是那个芯片。”
江辰没有回应，而是将手掌贴在另一块控制面板上，“让我看看是谁。”
引力操控再次发动，他的意识顺着气流旋涡逆向追踪，最终锁定在高空某处。
画面浮现。
一只机械手臂悬浮在裂缝边缘，义眼闪烁着冰冷的蓝光。那只手不属于任何人，它是纯粹的意志与逻辑的集合体——陈墨的意识正在被芯片吞噬，而那只手，正试图抓住什么。
“他在试图修复裂缝？”林深瞪大双眼。
“不。”江辰冷笑一声，“他是在打开它。”
“门钥。”林深突然想起先前探测画面上出现的那个词。
江辰闭上眼，最后一次调动吞噬能力，将最后一段裂缝能量吸入体内。刹那间，系统的提示音响起：
【检测到未知能量类型，是否解析并融合？】
他毫不犹豫地选择“是”。
【解析完成，获得新技能：“空间修复”】
【警告：该技能使用将导致精神污染加速累积，请谨慎使用】
他睁开眼，裂缝己经完全闭合。
可他知道，这只是暂时的。
“下次它不会这么容易被堵住了。”他说。
林深看着他，欲言又止。
“你想说什么？”江辰问。
“你刚才……好像变了。”林深低声说。
“我只是变得更清醒。”江辰转身走向出口，语气平静，“现在，我知道他们在找什么了。”
“是什么？”
江辰停下脚步，回头看了他一眼。
“钥匙。”
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。
下一秒，站台外传来一阵剧烈的爆炸声，地面再次震动。
“他们来了。”苏璃轻声说。
江辰没有再看她，而是大步迈出，身影消失在烟尘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