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术刀从指尖滑落，撞在不锈钢托盘上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。
江辰猛地睁开眼，胸口剧烈起伏。消毒水味扑面而来，白炽灯管在他头顶嗡嗡作响。他低头看向自己沾着血迹的橡胶手套，指节发白地攥住手术钳。
“患者颈动脉破裂！准备压迫止血——”护士的声音穿透耳膜。
他猛然转身，看到担架床上躺着另一个自己。苍白的脸，金丝眼镜歪斜地卡在鼻梁上，胸口插着一把染血的手术刀。
系统提示音就在这时响起：“吞噬-进化系统激活中……检测到宿主精神波动异常，是否启动应急稳定程序？”
“什么鬼……”江辰扯下口罩，指尖触碰到下巴上的疤痕。真实得可怕。他快步冲出手术室，走廊尽头的电子钟显示：2030年12月24日 03:17。
距离灾变还有90天。
他靠在墙上大口喘息，冷汗顺着脊椎滑进衣领。记忆如潮水般涌来——前世的冰尸、孕妇脖颈喷溅的鲜血、被感染后溃烂的手臂……
“确认当前时间线无误。”系统声音再次响起，“倒计时开始：89天23小时59分。”
“抗生素。”江辰喃喃自语，用手术刀尖挑起衣角擦拭指纹，“灾变后第一个月，医院库存就会被疯子们抢光。”
他摸出手机，锁屏界面映出自己泛青的眼圈。通讯录里苏璃的名字让他手指一顿。现在还不到联系她的时候。
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。
“江医生？”护士探头，“三号手术室需要支援。”
“马上来。”他把手术刀转了个花，金属寒光掠过瞳孔。等脚步声远去，立刻拐进安全通道。
仓库门禁卡在他白大褂口袋里震动，芯片发出微弱红光。
“身份验证通过。”机械女声响起。
江辰推开门的瞬间愣住。整排货架空了一半，防爆监控探头闪烁着诡异红光。他蹲下身，发现地面有新鲜的轮胎痕迹。
“有人比我更早知道灾变要来了。”他抽出两支肾上腺素注射剂，突然听到通风管道传来窸窣声。
系统提示音骤然炸响：“警告！检测到联邦纳米探测器！”
江辰翻身滚向药品柜，原先站立的位置炸开碗口大的洞。黑色金属碎片扎进地板，还在冒烟。
“东南角！”他抓起碘伏瓶砸向通风口，玻璃碎裂声中甩出三枚微型电磁镖。
惨叫响起。
穿战术服的男人从阴影里跌出来，胸口钉着银色飞镖，喉咙里不断涌出黑色泡沫。江辰用手术刀挑开他的战术背心，发现内侧缝着联邦徽章。
“看来不止我一个人重生。”他扯下对方的身份牌，背面刻着特殊符号——三个同心圆套着闪电图案。
警报声突然在整个医院回荡。
“江医生？”广播里传来院长声音，“请立即前往地下三层实验室。”
江辰把手术刀转了两圈，刀刃映出他嘴角的冷笑：“抱歉，我要先去趟药房。”
他走向楼梯间时，身后传来金属撕裂声。那个联邦特工的尸体正在快速碳化，仿佛被某种高热灼烧。
系统提示音第三次响起：“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……疑似古神低阶污染体接触。”
江辰的脚步停在楼梯口，握刀的手指微微发颤。通风管道深处，有什么东西正缓缓爬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