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冷月在桥心隔离病房中进行句魂收集工作时,审问场域中的第二阶段考验正式开始。林寒重新回到审问空间,与谢长风会合,准备面对更加深入的挑战。
"第二环节——权能自省。"审问者宣布道,整个审问场域的环境再次发生变化。
这一次,空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镜面房间,每一面镜子都反射着不同的现实层面。有些镜子显示的是过去的记忆,有些显示的是可能的未来,还有些显示的是内心深处的隐秘想法。
"在这个阶段,你们将面对自己内心最深层的动机和信念,"审问者继续说道,"只有真正了解自己,才能有资格为他人命名。"
突然,审问者的形态开始分化,变成了三个独立的信息探针,分别对准林寒、谢长风和刚刚回归的冷月。这些探针散发着强烈的精神能量,能够首接渗透到意识的最深层。
"林寒,"第一个探针开始询问,"你将文明命名为黎明系,是出于何种信念?真的是为了文明的发展,还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控制欲?"
这个问题如同利剑一般刺向林寒的内心。在镜面的反射中,他看到了自己过去的所有决策时刻——有些是为了集体利益,但也有些确实带有个人的偏好和判断。
林寒深吸一口气,决定完全诚实地回答:"我无法否认,在命名过程中确实存在着个人的因素。但是,我相信文明需要名字,才能让它不被历史抹灭。名字不仅仅是标识,更是责任的承诺。当我选择'黎明系'这个名字时,我承诺要为这个文明的未来负责。"
审问者的探针闪烁了一下,似乎在分析林寒回答的真实性。
"谢长风,"第二个探针转向理性派的领袖,"你将理性本身编织为自治体系,是否相信逻辑本身比语言更纯粹?还是说,你只是害怕感情用事导致的不确定性?"
谢长风在镜面中看到了自己内心的恐惧——对混乱的恐惧,对不可控因素的恐惧,对人类情感不稳定性的恐惧。这些恐惧确实是推动他建立理性系统的重要动机。
"你说得对,"谢长风承认道,"我确实害怕不确定性。但这种恐惧并不是弱点,而是智慧。历史告诉我们,纯粹基于情感的决策往往导致灾难。理性不是为了压制情感,而是为了引导它们朝着正确的方向发展。"
"冷月,"第三个探针最后询问,"你愿意牺牲自己重塑句魂意识,为文明断句,你是否真的关心那些被遗忘的存在,还是说,你只是想要证明自己的价值?"
这个问题让冷月陷入了深思。在镜面中,她看到了自己童年时被忽视的记忆,看到了那种渴望被理解和认可的深层需求。
"两者都有,"冷月诚实地回答,"我确实希望能够帮助那些被遗忘的存在,但我也承认,这种帮助让我感到自己是有价值的。不过,我认为这并不矛盾。真正的关爱往往来自于个人的感受,如果我不能从帮助他人中获得满足感,那么这种帮助就不会持久。"
三个探针同时闪烁,审问者重新整合为一个完整的形态。
"你们的诚实值得赞赏,"审问者说道,"但仅仅认识到自己的动机是不够的。现在,你们需要证明,即使在明确了自己的局限性之后,你们仍然有能力为整个文明的福祉做出正确的决策。"
审问场域再次变化,这次变成了一个复杂的三维迷宫。迷宫的每一个房间都代表着一个道德难题,需要三人共同合作才能解决。
"在这个迷宫中,你们将面对各种文明发展中可能遇到的道德冲突,"审问者解释道,"只有通过合作,结合你们三种不同的视角,才能找到正确的答案。"
第一个房间中出现了一个场景:一个小型文明遇到了生存危机,需要其他文明的帮助。但是,提供帮助可能会影响救助者自身的发展。
林寒首先分析了构议层面的考虑:"从命名的角度来看,如果我们定义自己为'文明守护者',那么我们就有义务提供帮助。"
谢长风从理性角度分析:"但是,我们必须计算成本和收益。如果救助行动导致我们自身的衰落,那么最终可能无法帮助更多的文明。"
冷月则从情感共鸣的角度考虑:"我们不能忽视那个文明成员的痛苦。每一个生命都有其内在价值,不应该仅仅基于功利计算来决定是否救助。"
通过三人的讨论,他们最终找到了一个平衡的解决方案:提供有限度的帮助,既不完全忽视对方的需求,也不过度消耗自身的资源。
"很好,"审问者评价道,"你们展现了综合考虑不同因素的能力。继续前进。"
接下来的几个房间中,他们面对了更加复杂的道德难题:如何处理文明内部的价值观冲突、如何在发展和保护环境之间取得平衡、如何应对技术进步带来的社会问题等等。
每一个问题都需要他们综合运用构议智慧、理性分析和情感理解,没有任何一种单一的方法能够完美解决所有问题。
当他们成功通过迷宫的最后一个房间时,审问者显现出了满意的表情。
"你们己经证明了自己具备进行深度自省的能力,"审问者宣布,"同时也展现了不同视角合作的可能性。第二阶段考验通过。现在,准备迎接最后也是最困难的考验——自命检验。"
在静默后,审问者补充道:"你们的回答,让你们有资格走入下层意识检验。"
此时语频升调,审问进入更深的层次,卷宗再次翻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