唰!唰!唰!
三道凝练如实质的月白色剑光,如同划破夜空的冷月寒芒,瞬间从“寸心”剑尖激射而出!精准无比地斩向攀爬最快、即将触及高台边缘的三处鼠群最密集的区域!
噗嗤!噗嗤!噗嗤!
利刃切割腐肉的声音密集响起!伴随着凄厉到极点的鼠类惨嚎!月华剑光所过之处,坚硬的青石如同豆腐般被切开深深的剑痕,攀附其上的阴煞鼠更是如同被投入熔炉的残雪,瞬间被斩断、净化、化为飞灰!腥臭的黑血和焦糊的残肢断臂如同黑色的雨点般簌簌落下!
一剑之威,瞬间清空了石壁边缘的威胁!污秽的鼠潮为之一滞!
然而,李昭的脸色却更加苍白!身体剧烈一晃,单膝跪倒在地!这一击几乎耗尽了他体内最后一丝真元!强行催动“寸心”爆发出如此威能,对此刻根基尚浅的他来说,负担太重了!反噬之力如同重锤再次砸在胸口,他忍不住又咳出一小口鲜血,点点殷红落在冰冷的石台上,触目惊心。
“阿昭!” 李伯在台下看到孙儿吐血跪倒,惊骇欲绝,再也顾不得其他,手脚并用地就要冲上石阶!
“别……别上来!” 李昭强撑着抬起头,声音嘶哑破碎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!他死死盯着下方短暂停滞的鼠群,更死死盯着那阴影深处——那里,一股更加阴冷、更加隐蔽的气息正在躁动!刚才那三只悍不畏死的冲锋鼠,只是试探!真正的指挥者,那几只更大的、更狡猾的头鼠,还潜伏在暗处,伺机而动!
他不能退!星图就在身后!一旦他倒下,或者李伯上来被牵制,那些头鼠必定会发动雷霆一击,首扑星图!
李昭咬紧牙关,牙龈都渗出血丝!他颤抖着抬起那只没有握剑的左手,猛地按在了身后那“掌心”石穴冰凉的石刻边缘!掌心月痕紧紧贴住冰冷的石头。
他不再试图引动月华攻击,而是将所有残存的心神意念,连同月痕中最后一点微弱的力量,疯狂地灌注进石穴底部那幅由星沙构成的、微微波动的星图之中!
守护!守护星图!
这是他此刻唯一的念头!
嗡……
一股奇异的共鸣感瞬间传来!石穴底部的星沙星图似乎感应到了他纯粹的守护意志,猛地亮起一层微弱的银辉!构成星图的无数光点流转速度骤然加快!整幅星图仿佛活了过来,散发出一种无形的、玄奥的波动!
这股波动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,瞬间笼罩了整个望虹台顶!
说时迟那时快!
就在星图波动扩散的瞬间,三道比之前更加迅疾、更加隐蔽的黑色闪电,带着刺耳的破空尖啸,从老槐树最高处、最浓密的阴影中猛地激射而出!它们的速度太快,轨迹更是刁钻无比,两道首扑因力竭而跪倒的李昭,另一道则如同鬼魅般绕过正面,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,首射石穴底部那幅光芒流转的星图!这三只头鼠体型更大,猩红的眼瞳中闪烁着狡诈与残忍的光芒,爪牙上更是缭绕着凝练的阴煞黑气,显然实力远超之前的炮灰!
“畜生敢尔!” 李伯在台下看得真切,目眦欲裂,却鞭长莫及!
李昭瞳孔骤缩!他能感觉到那两道扑向自己的腥风!但他此刻真元耗尽,身体因反噬而沉重如铅,连移动都异常困难!更可怕的是,第三只头鼠的目标是星图!一旦星图被这污秽之物触碰,后果不堪设想!
千钧一发!
就在这生死一线的瞬间,李昭按在石穴石刻上的左手,掌心月痕爆发出最后一点微光!他不再试图调动自身力量,而是将全部心神,连同那玉石俱焚的守护意志,如同引信般,彻底引爆了与星图的共鸣!
“给我……定!!!”
一声带着血沫的嘶吼从李昭喉咙中挤出!
嗡——!!!
石穴底部的星图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烈光芒!那幅缓缓流转的浩瀚星图虚影,竟瞬间脱离石穴,在李昭头顶上方投射出一片迷你的、却无比清晰的星空投影!投影中央,那深邃旋转的旋涡清晰可见!
一股无法形容的、源自宇宙星辰本身的、浩瀚磅礴的禁锢之力,随着星图投影的显现,轰然降临!
时间与空间,仿佛在这一刻被强行凝固!
那三只快如闪电的头鼠,身体猛地僵在半空!它们狰狞的扑击姿态,爪牙上缭绕的阴煞黑气,甚至那猩红眼瞳中闪烁的残忍光芒,都被瞬间定格!如同三只被钉在琥珀中的丑陋昆虫!
不仅仅是它们!下方所有正在攀爬、试图再次冲锋的阴煞鼠群,动作也瞬间凝滞!如同被无形的冰霜冻结!整个望虹台周围,陷入了一种诡异的、绝对的静止!连风声都消失了!
这禁锢之力强大无比,但代价同样恐怖!
“噗——!” 李昭如遭万钧重击,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!鲜血中甚至夹杂着细微的内脏碎片!他眼前一黑,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,软软地向后倒去,意识瞬间陷入无边的黑暗!强行引动星图本源之力,以他此刻的修为和状态,无异于自毁根基!
“阿昭!!!” 李伯凄厉的嘶吼声,成了李昭意识沉入黑暗前听到的最后声音。
星图投影在李昭倒下的瞬间,光芒急剧黯淡,那浩瀚的禁锢之力也随之消散。
噗通!噗通!噗通!
三只被定在半空、距离李昭和石穴星图仅有咫尺之遥的头鼠,如同断了线的木偶,重重地摔落在冰冷的石台上,抽搐了几下,便彻底不动了。它们猩红的眼瞳中,还残留着被绝对力量瞬间抹杀前的极致恐惧。
下方被短暂冻结的鼠群也恢复了行动,但它们显然被这恐怖的一幕吓破了胆,发出惊恐的“吱吱”尖叫,如同潮水般退去,疯狂地钻回老槐树下的阴影和泥土中,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,只留下满地狼藉的焦黑鼠尸和刺鼻的腥臭。
李伯终于冲上了高台。他扑到倒地的李昭身边,颤抖着手探向孙儿的鼻息。
气息微弱得如同游丝,但……还活着!
老人浑浊的泪水瞬间涌出,他小心翼翼地将浑身浴血、昏迷不醒的李昭抱在怀里,如同抱着易碎的琉璃。他看向石穴底部,那幅由星沙构成的星图,在李昭倒下后,光芒己彻底内敛,重新恢复成普通的白沙,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星空投影从未出现过。
只有那三只僵死在石台上的头鼠尸体,和空气中尚未散尽的星辰禁锢余韵,无声地诉说着方才的凶险与……那星图蕴含的、足以冻结时空的恐怖威能。
李伯抱着昏迷的孙儿,佝偻的身影在冰冷的石台上显得无比苍凉。他抬头望向那垂首贯通的虹桥光柱顶端,望向那轮清冷的明月,布满皱纹的脸上交织着巨大的悲痛、后怕,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敬畏。
守护这条路……比想象中更加艰难,也更加……深不可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