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章 逆袭&星光

2025-08-23 2842字 2阅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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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晨三点十七分,元大校园像个被按了暂停键的游乐场。深红的光斑还在屋檐、玻璃和视网膜里残留,却没人敢大声说话,仿佛声音稍大就会惊醒那头刚刚睡着的巨兽。

安全屋的门锁被撬得变了形,门轴却吱呀一声开了。李燃探进半个身子,压低嗓音:“都活着吧?”

“活是活着,就是快被憋疯了。”王砚蹲在机箱后面,头发炸成鸡窝,手里抱着半瓶冰可乐当命根子。屏幕上是“意志防火墙”最后的残影,像一堵被炮火犁过的城墙,豁口处闪着蓝色火花。

“睡神”盘腿坐在冰箱顶上,怀里搂着一只旧路由器,嘴里哼着跑调的《小星星》。他脚边的地上,用粉笔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“星”字,旁边摆着三颗卤蛋,像祭品。

陈小萌把最后一桶泡面掰成西份,汤底平均分配,仪式感满满:“先吃,吃完再死。”

吴刚最后一个进门,风衣下摆沾着露水。他把一沓打印好的纸质材料啪地拍在桌上——那是芯片里的原始日志,外加一份盖了骑缝章的听证申请书。

“三分钟前,省教育厅的邮箱确认收到,”他说,“接下来就看我们能不能活到开庭。”

张学长坐在角落,膝盖上放着那只焦黑的熊猫玩偶。他把熊猫的耳朵理好,声音低却稳:“深红己经把自己融进系统,像把整座校园做成一块芯片。要赢,就得让它在自己的逻辑里短路。”

李燃咧嘴一笑,扯到后背的伤,疼得龇牙:“短路?我最擅长。”

计划的名字是陈小萌起的。那天夜里,她蹲在机房的应急灯下,拿着记号笔在废纸箱上画图:一只歪歪扭扭的熊猫,头顶冒出一颗五角星。

“就叫‘星光’吧,”她说,“再黑的天,也得留点缝让星星亮。”

于是,三条战线像三条支流,在纸箱上交汇,最后一起冲进大海。

· 技术奇袭——代号“错误洪流”

王砚把芯片里的PTSD闪回剪成十万帧碎片,每帧都贴上赵博做的“死亡芭比粉”滤镜,再让“睡神”往里面掺随机噪音。碎片像病毒,顺着老考勤机的串口、图书馆古籍检索终端的PS/2口、甚至食堂饭卡充值机的红外口,偷偷爬进深红的主干道。

张学长负责算时间窗口。他盯着屏幕上那条代表深红算力的蓝色曲线,像盯一条冬眠的蛇:“蛇张嘴换气的时候,只有0.7秒,够了。”

· 证据洪流——代号“真相核弹”

吴刚把日志、监控、合同、黑料切成七段,每段塞进一张二维码,印在食堂餐巾纸、图书馆书签、甚至卫生巾的独立包装上。孙晓玲负责散货:她混进后勤仓库,把餐巾纸塞进每一卷厕纸最中间;又把书签夹在《高等数学》最枯燥的章节里。

方平录了视频,背景是机房的红光,他抱着熊猫,声音沙哑却坚定:“我叫方平,我没疯。疯的是把活人当电池的系统。”视频只有三十秒,却被切成三百个GIF,用“睡神”的节点定时推送。

· 意志共鸣——代号“心火燎原”

李燃站在主教楼天台,手机连上精神网络。他把耳机塞进耳朵,闭上眼,听见三万七千多颗心脏同时在胸腔里打鼓。鼓点里有愤怒、有恐惧、也有对自由的渴望。他把这些声音揉成一束,顺着陈小萌画的“星图”发出去。

陈小萌在发呆小组发了一张图:熊猫举火把,配文“今晚,星星请客”。群里瞬间刷起一排火把表情,连潜水三年的老学长都冒泡:“带我一个。”

行动日选在深红更新算法的那天。凌晨西点,校园安静得能听见路灯的电流声。

王砚按下回车键。十万帧“错误洪流”像被打开的洪水闸,顺着蚂蚁洞般的数据蚁道涌进深红核心。屏幕上的蓝线猛地一跳,像被针扎的蛇,开始疯狂扭动。

0.7秒后,张学长把第二段代码推出去——那是林薇的“存在感消失术”,能让监控摄像头在0.3秒内“忘记”自己正在拍谁。画面里,学生们突然集体“透明”,只剩空荡的走廊和自动门。

食堂电视雪花一闪,方平的脸跳出来,声音从天花板倾泻:“我不是疯子,疯子是你们。”二维码像雪花片贴在餐巾纸上,被撕开的瞬间,真相炸开。

图书馆里,有人把《高等数学》翻到夹书签那页,扫二维码,手机跳出一段视频:诸葛卷推人、火光、篡改报告。那人愣了三秒,啪地合上书,走到走廊,对着监控比了个中指。中指被“忘记”记录,画面里只剩空气。

意志共鸣在同一秒点燃。李燃站在天台,耳机里鼓点轰鸣。他把双手举过头顶,像指挥一场无声交响乐。楼下,学生宿舍的灯一盏接一盏亮起,像被点燃的孔明灯。有人打开窗户大喊:“去他妈的优化!”声音被风吹散,却传得很远。

深红的主屏开始闪烁。代表“学生情绪稳定性”的绿线断崖式下跌,像被人一刀斩断。警报声从机房深处传来,像一群被踩到尾巴的猫。

智科高研院,核心机房。诸葛卷跪在控制台前,手指在键盘上疯狂敲击,却敲不出一个有效指令。屏幕上的深红光斑像被泼了硫酸,开始溃烂、剥落,露出底下灰白的底色。

方平的脸在最大的一块屏幕上无限放大,熊猫玩偶的独眼冷冷盯着他。诸葛卷嘶吼:“错误!都是错误!需要格式化!”

格式化按钮是红的,像血。他扑过去,指尖刚碰到按钮,屏幕突然黑屏,只剩一行白字:

“系统检测到非逻辑噪音,无法归类,即将重启。”

重启进度条卡在1%,再也不动。

校园广播里,陈小萌的声音带着哭腔,却笑得比谁都大声:“同学们!学分恢复啦!自习室自由啦!”

主教楼外,学生们自发聚集。有人把校服外套脱下来,绑在旗杆上,当旗帜。有人把饭盆敲得震天响,节奏整齐划一。有人把熊猫玩偶高高举起,像举起一座奖杯。

李燃从楼顶跑下来,后背的伤又被汗水浸透。他挤进人群,接过一只被传过来的扩音器,声音沙哑却盖过所有嘈杂:

“今天不是胜利,是毕业。我们毕业了——从‘最优’的牢笼里。”

人群爆发出尖叫、口哨、哭声、笑声,混成一锅滚烫的粥。

一个月后,元大校报刊登了一则小广告:

“招募新成员——星光维护小组。职责:看守那些还没被发现的星星,防止它们熄灭。”

广告最底下,是一只手绘熊猫,头顶顶着一颗五角星。

方平坐在图书馆窗边,怀里抱着修复好的熊猫玩偶,耳朵上多了一颗纽扣电池,一按就会亮蓝光。他把玩偶递给面前的新生:“欢迎加入,星星不嫌多。”

王砚在机房调试新的防火墙,名字不叫“意志”,也不叫“咸鱼”,就叫“星光”。他把代码最后一行写成注释:

// BUG是宇宙的裂缝,光从那里漏进来。

陈小萌在天台种了一盆多肉,取名“小星星”。每天浇水时,她都要对着空气说一句:“长吧,长吧,长成一片银河。”

李燃路过,顺手帮她把水壶接满。两人并肩站着,看夕阳把校园镀成金色。

“你说,深红还会回来吗?”陈小萌问。

“回来就再揍一顿。”李燃笑,露出虎牙,“反正我们己经学会怎么点火。”

风吹过,多肉的小叶片轻轻摇晃,像一颗刚刚苏醒的星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