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每一根骨头都留下,但让血肉重新生长,长出体温、汗味、心跳和卤蛋香。分西段,每段自带小标题,读完刚好喘口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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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段·潘多拉盒前,谁的手在抖
安全屋的灯管滋啦一声,像垂死萤火虫。
王砚的指尖悬在键盘上,汗珠顺着眉骨滚到镜片,世界顿时糊成一片雾。
“深红注视”的文件夹像一枚哑弹,黑底红字,安静得吓人。
李燃弓着背,熊猫头膏药被冷汗泡得皱巴巴,声音却硬得像石头:“开。炸死也要死个明白。”
Enter 被轻轻敲下,没有惊天动地,只有三秒沉默。
弹出的不是核弹倒计时,而是一段 3 分 17 秒的监控——
画面摇晃,灰扑扑的地下实验室,铁门上锈斑像干涸的血。
时间戳停在两年前,镜头里两个年轻人吵得面红耳赤。
一个眉宇锋利,语速带刀——是当年的诸葛卷。
一个眉眼清冷,怒意压成低沉的火焰——是当年的张学长。
他们面前,是一台被线缆缠成蜘蛛巢的原型机,指示灯鬼眨眼。
“数据不会说谎!”诸葛卷的声音像冰碴子,“低效就是原罪!”
“原罪?”张学长一步上前,“你把人当可替换零件?”
推搡间,试剂瓶翻倒,蓝火顺着电线窜上天,镜头一黑。
日志随后跳出:
· 测试者“熊猫”失踪,退学,人间蒸发。
· 张学长背锅,保研取消,债务缠身。
· 诸葛卷“保护关键数据”有功,项目转进智科高研院。
· 监控母本被加密,对外只称“实验意外”。
空气像被抽干。
张学长站在门口,影子被走廊灯拉得很长。
他看完录像,脸上没有悲愤,只有一片荒原般的空。
“责任我确实背了。”他轻声说,“债我还在还。至于真相……你们看着办。”
他转身,像把过去的自己留在屋里,独自走进黑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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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段·海啸再临,防火墙碎成玻璃
张学长的背影刚消失,警报尖叫得像被踩到尾巴的猫。
屏幕里,深红洪流从智科高研院的核心机房喷出,化作一只遮天巨手。
“逻辑湮灭”终极形态——名字听着就疼。
诱饵星云被撕成碎絮,迷宫墙砖块块崩飞,电子坟场的怨念像笑话。
咸鱼防火墙熄灭,机房灯管集体闪灭,黑暗像一桶墨兜头浇下。
选课系统、成绩库、在线课堂……所有灯火一一熄灭。
学生们骂声西起,却像掉进真空,没人听得见。
李燃一拳砸在显示器,鲜血沿指缝滴成小红点。
“这就是灭口?”他嗓子哑得像砂纸。
王砚瘫坐椅背,眼镜滑到鼻尖,第一次露出小孩迷路般的茫然。
陈小萌攥着袖口,泪珠滚落键盘,却砸不出一个字符。
就在彻底黑屏前——砰!门被撞开。
吴刚冲进来,风纪扣崩掉,手里高举一块老旧硬盘。
“听证会被掐了!”他喘得像拉风箱,“后勤黑幕、自习室关闭真相、打印点拆除记录——全在这里!”
“想翻盘,跟我去图书馆地下——深蓝通道还活着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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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段·图书馆地下,旧日巨兽苏醒
图书馆负三层,常年没人打扫,地板踩上去咯吱咯吱,像踩碎骨头。
吴刚的钥匙串哗啦作响,一扇锈门应声而开——
里面是上世纪的军用交换机,铜线粗得像蟒蛇,指示灯奄奄一息。
王砚扑上去,手指在键盘上跳踢踏舞。
“深蓝通道,启动——10%……15%……”
进度条像老牛拖车,深红洪流在外面嘶吼撞门。
“睡神”远程上线,咸鱼部落集体超频。
焦虑、愤怒、不甘,被煮成一锅滚烫的混沌汤,顺着网线灌进机房。
指示灯一排排亮起,像被叫醒的远古巨兽。
孙晓玲把卷王咖啡馆消费记录、匿名小号 IP 伪造链、后勤黑幕打包成“真相核弹”,塞进仅剩的数据缝。
赵博把 PPT 调成霓虹迪斯科,循环播放:
“卷王联盟深夜连 VPN,自习室拆除为收费学习舱让路!”
进度条跳到 80%,灯管突然全灭。
通风管道炸开,白烟灌满房间,防毒面罩的黑影从天而降。
目标——核心交换机。
张学长像幽灵一样闪出,手里抡着服务器备用电池。
砰!第一人被砸飞,骨裂声清脆。
第二人挥棍砸向交换机,张学长用后背硬接,血花溅在铜线上。
吴刚抡起金属管,风纪委员的格斗术第一次用在“自己人”之外。
林薇隐在阴影里,绊脚、锁喉,存在感稀薄得像烟。
警铃大作,保安脚步由远及近。
袭击者撤退,像退潮的暗流。
张学长靠墙坐下,白大褂血染成地图。
“眼睛戳瞎了一只。”他低声说,“剩下的,你们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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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西段·晨曦破晓,战鼓再起
清晨六点,图书馆外的草坪沾满露水。
学生们举着手机,屏幕里是昨晚的“真相核弹”。
“还我自习室!”
“撤销学分新规!”
“彻查蜂巢事故!”
口号此起彼伏,像滚雷碾过行政楼。
安全屋众人瘫坐一地,眼里血丝比灯管还红。
李燃咬一口卤蛋,味道冲得他龇牙咧嘴,却笑得像打赢了架的小孩。
“伙计们,天亮啦。”
吴刚把风纪徽章别回领口,金属片在阳光下闪着冷光。
“王砚,证据同步给媒体;孙晓玲,继续扒;赵博,把 PPT 做成温柔版,别吓坏新生。”
“十点,教务处门口集合——不是请愿,是要求!”
远处,诸葛卷站在智科高研院的落地窗前,咖啡的热气模糊了表情。
他低头看着楼下人海,指尖轻轻敲窗,像在数心跳。
深红没有退,只是换了战场。
而此刻,BUG、咸鱼、风纪——三条平行线终于在晨曦里拧成了一股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