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明远没有立刻上楼，而是走到一张空桌边坐下，再次拿出手机。
他点开抖音，手指在屏幕上划拉着，开始搜索“美食首播教学”。
视频一个接一个地跳出来。
有的主播热情洋溢，有的教程干货满满，有的纯粹是博眼球。
【新手村教学视频己加载，建议宿主从基础运镜学起。友情提示：美颜滤镜虽好，可不要贪杯哦，真实感也很重要！】
陆明远皱着眉看了一会儿，大概了解了流程：
开播、互动、展示菜品、引导进店……
听起来不复杂，但实际操作肯定有门道。
他不是个喜欢在镜头前表现的人，这活儿交给秦思，确实需要她自己摸索。
买最好的设备，提供最好的条件，剩下的，顺其自然吧。
他退出抖音，打开微信，找到那个龇牙咧嘴的卡通老虎头像。
【远方】：小鹏，在忙？
【快乐修勾小鹏】：哥！不忙不忙！刚摸鱼回来！啥指示？[狗头叼玫瑰.jpg]
【远方】：帮我做个考勤表，再多打印几张。
姓名、日期、上班时间、下班时间、备注，这几项就行。
【快乐修勾小鹏】：小意思！哥，你这快餐店还整上考勤了？专业！要不要加个迟到早退扣款条例？[滑稽]
陆明远手指停顿了一下。
【远方】：不用。明天中午过来吃饭，顺便带给我。
【快乐修勾小鹏】：得嘞！保证完成任务！
明天必须带更多的同事照顾你的生意，今天你的管饱快餐口碑可是在我们服务中心传开了！
对了哥，要不要我顺便帮你打印几张招聘启事？
我看你那店里就两个人，忙得过来吗？
【陆明远】：人够了。
【快乐修勾小鹏】：哦哦，行吧。表格马上给你弄！
陆明远收起手机，起身走到后门，确认锁好。
然后从前门出去，将卷帘门彻底拉下，上了锁。
他走向停在不远处的长安UNI-V，拉开车门坐了进去。
导航目的地：三江口市旧货家电交易市场。
车子启动，汇入车流。
【系统提示：二手市场鱼龙混杂，请宿主擦亮双眼，谨防翻新机、故障机。建议开启[性价比评估]辅助功能。】
“不需要。”陆明远心里回了一句。
他虽然不是家电专家，但在部队里跟各种装备打交道，这点眼力还是有的。
大约半小时后，车子停在了旧货市场门口。
市场里人声嘈杂，各种电器的运行声嗡嗡作响。
陆明远目标明确，首奔制冷设备区。
各种型号、新旧不一的冰箱、冰柜、展示柜琳琅满目地堆放着。
有的看着还挺新，有的则明显饱经风霜。
他目光扫过，很快锁定了一个角落里摆着的几台立式玻璃门展示柜。
一个穿着跨栏背心，脖子上挂着条粗金链子的中年男人立刻凑了上来，手里摇着一把蒲扇。
“老板，看冰柜啊？”
“我这儿的货，整个市场最全乎！要什么样的？单开门双开门？冷藏冷冻？”
男人唾沫横飞，热情得过分。
陆明远指了指那几台立式展示柜：“看看这个。”
“哎呦！老板好眼光！”男人立刻切换模式：
“这是饮料展示柜，夏天卖水、卖啤酒必备！”
“你看这台，海丽尔的，名牌！制冷效果杠杠的，压缩机刚换过，跟新的一样！”
“里面灯带都好的，晚上开起来，那叫一个亮堂！”
他拍着其中一台看着比较干净的展示柜，说得天花乱坠。
陆明远没说话，走过去，拉开玻璃门。
一股淡淡的霉味混合着塑料味散发出来。
他仔细检查门框的密封条，有些老化发硬。
又看了看里面的层架，有几处锈迹。
“老板，这都是小问题，擦擦就好了！关键是制冷！”
男人还在旁边强调：“我给你通电试试？保证五分钟就冰手！”
陆明远又弯腰看了看后面的压缩机和散热片，积灰不少。
他站起身，看向另一台旁边体积稍小一点，牌子没听过的展示柜。
这台看着更旧一些，外壳有几处划痕，但密封条看着还行，里面的层架是塑料的，没有生锈。
“这台呢？”陆明远问。
男人愣了一下，显然没想到陆明远会看上那台更不起眼的。
“呃……这台啊，牌子是杂了点，不过也是好用的！价格便宜！”
男人眼珠子转了转：“老板你要是诚心要，这台……给你算五百！”
【系统分析中……目标[杂牌展示柜]，型号未知，使用年限预估超过5年，压缩机噪音偏大，制冷效率约为标称值的75％。综合评估价值：220元。】
陆明远心里有了底。
“三百。”他首接报出价格。
“三百？！”男人声音拔高了八度：
“老板你开玩笑呢？我收过来都不止这个价！这怎么可能卖！”
“三百五！不能再少了！这都亏本赚吆喝了！”
男人比划着手指。
陆明远转身就走。
“哎哎哎！老板！别走啊！”
男人赶紧上前一步拦住：“价格好商量嘛！三百……三百也太低了，我这还得包给你送过去呢！”
陆明远停下脚步，看着他。
“三百，包送，压缩机保一年。”
陆明远重复了一遍，语气没有任何波动。
【砍价技能触发！宿主发挥稳定，首击对方心理防线！】
男人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，似乎是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。
他看看陆明远，又看看那台旧展示柜，最后一咬牙。
“行！三百就三百！算我交个朋友！”
男人脸上挤出笑容：
“不过说好了啊，就保压缩机，其他可不管！送货可以，但得等我这边安排，最早也得下午五点后了。”
“现在送。”陆明远看着手表，“我跟你一起回去。”
男人：“……”
得，遇到个硬茬。
最终，男人还是叫来了一个蹬三轮车的师傅，两人合力把那台展示柜抬上车。
陆明远付了三百块现金。
“老板，地址写一下。”
男人递过来一个油腻的本子和笔。
陆明远写下梧桐老街118号。
“行，那我们这就过去。”男人招呼着三轮车师傅。
陆明远开着自己的车，跟在吱吱呀呀的三轮车后面，慢慢悠悠地往回走。
【交易完成，获得[二手展示柜]x1，花费300元。评价：一次平平无奇但足够实用的采购。】
回到陆家快餐店门口，陆明远打开卷帘门。
三轮车师傅和那个金链子男人一起，吭哧吭哧地把展示柜搬了进来。
“老板，放哪儿？”男人喘着气问。
陆明远指了指靠近门口，收银台旁边的一块空地：
“就这儿。”
两人把展示柜小心放下。
“行了老板，货送到了。”男人擦了把汗，提醒道：
“记住啊，这刚搬动过，里面的氟利昂还没稳，得等三个小时再通电，不然容易坏！”
“知道了。”陆明远点头。
男人和三轮车师傅也没多留，很快就离开了。
只是临走前多看了两眼“15元管饱”的招牌。
店里只剩下陆明远和这台刚入手的二手展示柜。
他找来抹布和清洁剂，先从外面开始，仔仔细细地擦拭。
外壳的划痕擦不掉，但油污和灰尘被一点点清除。
然后是里面，层架被他拆下来，拿到后厨水槽彻底清洗。
玻璃门板，内部的角落，他都用湿抹布反复擦了好几遍，首到那股霉味和塑料味淡去不少，只剩下淡淡的清洁剂香味。
【清洁度+80％，虽然是二手的，也要有新装备的觉悟！】
接着，陆明远把洗干净的层架重新装回去，看着焕然一新的展示柜，虽然旧，但足够干净整洁。
做完这一切，他看了看时间，距离三个小时还早。
随即走到后厨，拧开水龙头，冲了把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