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云舒,我等了你好久,你终于回来了!”
说话间,沈清安便到了马车跟前,然而,迎接他的是月禾的刀尖。
“沈大人,别再往前了,不合适!”
刀刃的寒光在眼前闪过,沈清安面色顿时一紧,他不敢往前,只朝马车里喊。
“云舒,我有话跟你说,真的,很重要的话!”
姜云舒阴沉着脸,正要起身,却被谢无烬压住肩膀。
“不许出去!”他压低声音,带着警告。
姜云舒朝他翻了翻眼皮,随即扯开车帘一角。
“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!”
一张口就忍不住想打哈欠,她下意识抬手想捂嘴,无奈手被谢无烬压着,扭头瞪他一眼,换了一只手捂住口。
淑女,笑不露齿,打哈欠也不能露。
沈清安没注意姜云舒的小动作,见她露面,紧忙过来。
“云舒,你终于见我了。”他嘴角扯着笑,“长元都跟我说了,是你救了他,我是来谢你的。”
姜云舒撩了撩眼皮,看着他空空的双手,忍不住从鼻孔哼出一声嘲讽。
“用不着,我是为了稚儿。”她面无表情。
沈清安噎了一下,勉强维持着面上的笑,“是长元,他很想你……”
话说一半,他小心翼翼的看着姜云舒的表情,“云舒,以前是我自己糊涂,我想两全其美,可是处理不得当,让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境地,我真的很抱歉,你……”
“沈大人!”
姜云舒不耐烦地打断他,“真的没必要,就算你现在道歉,我也是被轻视过,被算计过,被欺瞒过,你这个歉意是让你将自己心里舒服,我并不会,现在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,以后也尽量少接触,就如今日这般,你若面上过不去,大可差人将谢礼送来,不必亲自露面。”
疏离厌烦之意再明显不过,看一眼都嫌眼睛疼。
“云舒,你,你怎么能这样狠心!”
沈清安震惊地看着姜云舒,一副受伤的表情。
可他似乎忘了,当初他带高芝兰回来时的绝情和厌烦比姜云舒更甚。
姜云舒深吸一口气,不想再理他。
然而,沈清安却没有那个自知之明,即便她不回答,依旧喋喋不休。
“我如今也算是得到报应了,你还不能原谅我吗?云舒,你不能这样狠心。”
人在无语时,真的会想笑,而姜云舒也确实笑出了声。
“原谅很容易,但我这个人记仇,你也知道,我脾气不好,为了你自己,以后还是少出现在我面前吧。”
“云舒,我们回不去了吗……”
沈清安定定地站在原地,一脸被霜打了的模样。
姜云舒无语,正要说话,此时旁边忽然倾身过来,等回过神,就见谢无烬弯着身子越过她,将头探出车窗。
“还有完没完了!”
他一脸不耐烦地瞪着沈清安,“倒是没看出来,沈大人这般死皮赖脸,你以前能搭上定国将军府全靠姜云舒眼瞎,怎么,你还许人迷途知返了?”
突然探出个脑袋,吓得沈清安连着后退两步,待看清楚是谢无烬,原本震惊的表情更裂开了。
“你,你们……”
他指着马车,半晌没说出话来。
谢无烬也没给他开口的机会,“我们如何?我们准备去品尝明月楼的点心,沈大人,你挡道了!”
话音刚落,月禾一把拿过车夫手里的鞭子朝着沈清安的方向甩了过去。
“啪”的一声空鞭摔在面前,沈清安吓得一激灵,赶紧让开了路。
月禾“哼”了一声,拽着马车缰绳拐了个弯儿,朝着明月楼的方向驶去。
沈清安一时还没从震惊之中反应过来,愣在原地,看着远去的马车,双手攥紧了拳头。
不甘心,她怎么能扭头就转向了别人!
马车里,姜云舒也懵了。
不是到县主府了吗,怎么又跑了?
伸手掀开车帘,发现是去明月楼的方向,不由得一阵凌乱。
不是,什么时候谢无烬跟月禾这么默契了,她还什么都说呢,这俩人就决定了?
“这么晚了,还去明月楼作甚?”姜云舒没好气地看向谢无烬。
“今日恭王府宴会上,你忙里忙外,可吃了什么?”谢无烬问。
姜云舒顿了一下,正要说吃的很好,结果肚子不争气的“咕噜”一声。
得,这也别说了。
“我让人做了你喜欢的蛤蜊粥,时辰尚早,可以用一些。”谢无烬道。
“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蛤蜊粥?”姜云舒一下子精神了,此时看向谢无烬,眼睛里闪着光。
北域多山,有的都是淡水河鲜,偏偏她更喜欢海鲜,儿时曾去恭王府吃过一次海鲜,尤其对蛤蜊粥念念不忘。
之后倒也再吃过几次,但爹爹说海鲜送到北域劳力伤财,不许这般重口腹之欲,便再也没吃过了。
知道她喜欢海鲜粥的也只是家里人,谢无烬如何会知道?
瞧她一脸懵懂的模样,谢无烬只觉心里好像有股说不上来的感觉在上涌。
那感觉很柔和,带着暖意,是自母妃离开之后,再也没感觉到的。
“我问过万掌柜你在明月楼常点的菜,其中海鲜粥次数最多,想来你是很喜欢的。”
说话间,他不自觉的抬手在她头上揉了一下。
没有主观意识控制的动作,待两人反应过来,都愣住了。
“咳!”
姜云舒往回缩了一下,想岔开话题,下意识没话找话,“那个,元太妃没事吧?今日,我对她出言不逊,把她气得差点翻白眼。”
刚说完,姜云舒有种想把自己舌头咬掉的冲动。
好好的,说这个做什么?
“可能是有事。”
谢无烬稍稍往后一靠,眯着眼睛看她,“大概是闲得,总喜欢给别人找点不痛快,太医说,这是脑子里有病。”
“脑子里有什么病?”姜云舒恍然抬起头,一脸认真,“难不成,我真给她气得犯了病?”
听说,脑子里有病的人不能受刺激,虽说再来一次她照样会噎她一顿,可当着谢无烬的面儿,还是有些尴尬。
“想什么呢。”
谢无烬抬手,张开手捏住她的脸,“难听的话入耳,自然要骂回去,渊政王府上下,没有人可以给你气受,包括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