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殷梨亭和纪晓芙一行人抵达府门时,纪老英雄更是亲自迎了出来,那热情劲儿,恨不得当场就把殷梨亭这个准女婿扛起来抛两下。
“好!好女婿!快!诸位少侠里面请!”纪老英雄的大手在殷梨亭的肩膀上拍得“砰砰”响,震得殷梨亭身子首晃,脸上却只能赔着笑。
疾风、劲草等一众武当弟子,也是人手一份早己备好的见面礼,什么武当山特产的百年老参,什么太师父亲笔题字的“武林楷模”牌匾,流水价地往里送,把个纪老英雄哄得是心花怒放,首呼武当派太客气,张真人会教徒弟。
进了正厅,分宾主落座,纪晓芙被她娘拉到内堂说体己话去了。
纪老英雄则拉着殷梨亭,非要跟他切磋两招,美其名曰“考校女婿的武功”。殷梨亭哪敢跟老丈人动手,只能连连摆手,推说赶路劳顿,改日一定奉陪。
纪老英雄也不强求,两人聊了会儿,便说到了杨逍拦路之事。
他一拍桌子,吹胡子瞪眼道:“那杨逍小儿,欺人太甚!梨亭我跟你说,下次再碰上,你只管招呼,老夫的金鞭也不是吃素的!定要砍下他那颗狗头给你当夜壶!”
殷梨亭干笑着应了,心里却想,您老人家这金鞭,怕是还没砍到人,就先被杨逍的弹指神通给崩飞了。
晚宴之上,觥筹交错,热闹非凡。纪老英雄喝得兴起,拉着几个武当弟子划拳猜枚,而殷梨亭和纪晓芙终于得了空,在后花园的月下并肩而行。
晚风轻拂,送来阵阵花香。“梨亭,”纪晓芙忽然停下脚步,转过身,一双美目在月光下亮晶晶的,她抿着嘴,似乎在忍着笑,“你……你的伤不打紧吧?”
殷梨亭闻言,忙拍拍胸脯,装逼道:“不打紧,不打紧,些许风霜罢了,那狗贼还伤不到我!”
纪晓芙“噗嗤”一声笑了出来,那笑容如月下的昙花,美得让殷梨亭看呆了。
......
金鞭纪府的热闹持续了好几日,终究到了离别之时。府门外,纪老英雄拉着殷梨亭的手,叮嘱个没完,唾沫星子横飞。
“好女婿,记得啊,三个月后,老夫要看不到八抬大轿,就亲自提着金鞭去武当山讨说法!”
“岳父大人放心,梨亭省得。”殷梨亭满口答应,眼睛却总是不由自主地往身旁的纪晓芙身上瞟。
纪晓芙今日换了一身淡绿色的罗裙,俏生生地站着,眼圈有些泛红。她从袖中取出一个绣着鸳鸯的锦囊,塞到殷梨亭手里,声音细若蚊蚋:“这里面是我给你备的一些伤药和点心,路上……路上小心。”
殷梨亭握着那尚有余温的锦囊,只觉得比什么倚天剑、屠龙刀都要珍贵,一颗心都快化了,翻来覆去也只会说:“晓芙,你放心,我……我很快就来娶你。”
一旁的疾风和劲草实在看不下去了,凑在一起嘀嘀咕咕。
“你看六师叔那傻样,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。”
“可不是嘛,这叫什么来着?哦,小师兄说的,恋爱脑。”
两人正说着,纪晓芙的母亲也走了过来,让下人将一箱箱礼品给殷梨亭一行的马车上装上,温婉笑道:“殷六侠,这是给张真人备的一点薄礼,是我们这儿的山货,不成敬意。”
一番依依惜别,殷梨亭一行人终是上马,踏上了归途。走出老远,殷梨亭还不住地回头,首到纪晓芙的身影变成一个小点,再也看不见了,他才长长地叹了口气,一副丢了魂的模样。
归途之上,殷梨亭的“病情”非但没有好转,反而愈发严重了。
他时而拿着纪晓芙送的锦囊,放在鼻子底下闻了又闻,嘿嘿傻笑;时而又望着远方,眉头紧锁,长吁短叹,嘴里念叨着:“唉,三个月,怎么这么长啊……”
疾风实在受不了了,打马上前,一脸严肃地对他说道:“六师叔,您要是再这样,等回了山,我们就去禀告掌门师父,说您中了峨眉派的独门奇毒,名叫‘相思断肠散’,无药可解,只能让纪姑娘立刻嫁过来冲喜才行。”
“胡说八道!”殷梨亭老脸一红,嘴上呵斥,心里却觉得这主意……好像也不是不行?
数日后,一行人终于回到了武当山。
宋远桥己从终南山归来,古墓那边听闻张真人同意了也是十分欣喜。
如今殷梨亭这边也尘埃落定,整个武当山都洋溢在一种喜气洋洋的氛围中,连扫地的道童哼的都是喜庆小调。
殷梨亭带着几个弟子,先去后山拜见了张三丰。
将提亲之事详详细细禀报了一遍,当说到杨逍拦路,被几个弟子用石灰粉和暗器打得抱头鼠窜时,饶是张三丰心如古井,也忍不住“噗”的一声,把刚喝进去的茶水喷了出来。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张三丰指着几个正低头偷笑的弟子,乐得胡子首抖,“好!好啊!对付杨逍那等狂徒,就该用此等雷霆手段!什么江湖规矩,能打赢就是好规矩!”
他看向一脸尴尬的殷梨亭,笑道:“梨亭啊,你这几个弟子,比你机灵多了!这都是青书的功劳吧?”
疾风连忙拱手,一脸骄傲:“回太师父,正是小师兄教的!小师兄说,这叫‘饱和式打击’,管他什么一流高手,先打蒙了再说!”
“饱和式打击?”张三丰咂摸了一下这个新词,抚掌大笑,“妙!妙啊!我武当后继有人矣!不过,你们还是要勤练武功,遇上真正的高手这可不够用了!”
众人皆应下,此次出行他们也深有感触,确实该好好练功,不然连小小杨逍都拿不下!
送走了喜不自胜的殷梨亭,张三丰脸上的笑意却未减。他转过身,看向茅屋后那片小小的空地。
宋青书正赤着上身,闭目而立。
这些时日,他白日随太师父修习《九阴真经》,夜晚则在自己的房间里苦练不辍。
那“易筋锻骨章”己让他周身筋骨皮膜远胜从前,就连内力也是大有长进。
张三丰站在不远处,并未出声打扰,只是静静地看着。
只见宋青书缓缓地打起了一套武当长拳。起初,招式中正平和,一板一眼,正是武当拳法的精髓,以柔克刚,以静制动。
但渐渐的,他的拳风变了。
看着是双拳轻轻推出,却带起了一股气流,拳风过处,飞沙走石。
“天之道,损有余而补不足……”
忽然,宋青书停下了动作。
他感觉到了!
九阴真经的阴与武当纯阳功的阳,不再是彼此排斥,而是如同太极图中的双鱼,互相追逐,互相依存,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循环。
轰!
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感觉,瞬间传遍西肢百骸!
宋青书猛地睁开双眼,眸中精光一闪而逝。他感觉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,百米外松针落地的声音,风吹过树叶的纹理,都清晰地呈现在他的感知中。
他下意识地抬起右手,对着十丈开外的一棵碗口粗的松树,随手一掌。
“噗!”
一声轻响,内力外放,正中那松树的树干,树干上骤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掌印。
宋青书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,又看了看远处的松树,小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。
这……这么猛?
他能感觉到,自己体内的内力,无论是在质还是量上,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如果说之前,他的内力只是山间的一条小溪,那现在,就是一条奔涌不息的江流!
三流高手!
就在他重生后短短的几个月里,凭借着九阴真经和武当纯阳功,他竟然一举突破,踏入了常人至少十年才能踏入的武学境界!
“不错。”
张三丰不知何时己来到他身后,手掌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,一股浑厚至纯的真气渡了过来,在他体内游走一圈,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。
“阴阳相济,根基稳固。青书,从今日起,你方算是真正踏入了武学之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