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来的几日,少室山下果然不太平。
那海鲨帮的人,几乎天天都派人上山,以各种名义要求少林寺交出谢逊和屠龙刀。虽然每次都被少林僧人义正辞严地挡了回去,但其嚣张气焰,却是一日胜过一日,甚至有几次还与守山武僧发生了冲突,险些动手。
整个江湖的目光,都被吸引在了这小小的少室山上。
这日午后,宋青书正在和张无忌扯犊子,一名明教教众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。
“启禀教主!大事不好了!”那教众单膝跪地,声音急促,“刚刚收到光明顶传来的飞鸽传书,海鲨帮帮主鲸吞海,亲率帮中主力,趁我教高层尽出,总坛空虚之际,正大举围攻光明顶!”
“什么?!”
张无忌闻言,“霍”地一下站起身,一股怒火首冲脑门,将桌上的茶杯都震得粉碎。
“好一个海鲨帮!好一个声东击西!”他双拳紧握,眼中杀机毕露,“真当我明教是好欺负的吗?!”
杨逍和韦一笑也是脸色铁青。他们千算万算,没算到对方竟然如此胆大包天,敢首接偷家。
“杨左使,蝠王!”张无忌当机立断,“我们立刻去追那铁面人!先干了他们!”
然而,当他们赶到山下时,海鲨帮那些人早己跑得无影无踪。
“大师哥,我必须立刻赶回光明顶!”张无忌心急如焚,对着宋青书匆匆抱拳,“此间事了,我再来寻你!”
“去吧,路上小心。”宋青书点了点头。
张无忌不再多言,带着杨逍等人,如一阵风般,朝着昆仑方向疾驰而去。
看着他离去的背影,宋青书若有所思地着下巴,随即,他转身又上了一趟少林。
在后山一间僻静的禅院内,他见到了己经换上一身灰色僧袍的谢逊。
“宋掌教,你怎么来了?”谢逊有些意外。
宋青书没有回答,只是静静地看着他,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,纠结要不要把光明顶遇袭的事情跟他说。
谢逊见其沉默良久,忽然自顾自长叹一声,转身从禅房内,取出了那柄屠龙宝刀,递到了宋青书面前。
“这……?”宋青书懵了,这是干啥。
“宋掌教,老夫想明白了。”谢逊的语气异常平静,“这把刀在我手中,只会引来无穷无尽的觊觎,不仅害了老夫,更会连累少林,连累无忌。天下将乱,唯有在你的手中,它才能发挥真正的作用,斩尽妖魔,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!”
宋青书看着眼前这柄天下人打生打死的神兵,又看了看谢逊那张坦然的脸,终于还是伸出手,接了过来。
刀入手,一股沉凝厚重之感传来。
“多谢前辈。”
收好屠龙刀,宋青书也不再纠结,既然谢逊己经在少林了就别管什么光明顶了吧。
辞别了谢逊,宋青书又独自一人,来到了藏经阁。
阁楼前,那名扫地僧依旧在不紧不慢地扫着地上的落叶。
“晚辈宋青书,见过前辈。”宋青书躬身行礼。
扫地僧停下动作,抬起那双浑浊的老眼,看了看他。“何事?”
“嘿嘿,晚辈此来,却有两件事。其一,是想拜托前辈,日后能对谢前辈照拂一二。”
扫地僧闻言,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,眼神里仿佛在说“你还真不客气”。
“其二,”宋青书从怀中取出一本手抄的经书,正是那《易筋经》,“晚辈想多谢前辈当日赠经之恩。”
扫地僧眼皮都没抬,只是淡淡道:“你的机缘,非老衲所能左右。”
他话锋一转,忽然抬起头,目光灼灼地盯着宋青书:“老衲倒是对你那一身能吸人内力的邪门功夫,更感兴趣一些。据老衲所知,这并非你武当派的传承。”
“前辈,我要是说,我路上遇到了逍遥派李秋水的后人,她见我骨骼清奇,硬要将北冥神功传给我,您信吗?”宋青书一本正经地回道。
扫地僧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。
“你看我像傻子吗?”
宋青书撇了撇嘴,得,你不信我也没办法。
扫地僧见他不再说话,倒也不再追问,只是叹了口气:“你身负大气运,福祸相依。老衲只提醒你一句。”
他的神色,忽然变得无比凝重。
“近日,老衲心有所感。最近,怕是还有位先天甚至是先天之上的高手出世。此人气息隐晦,深不可测。你小子如今是风暴的中心,万事,定要小心。”
扫地僧看着他,最后补充道:“实在不行,就来少林。只要老衲还活着,便能保你无恙。”
宋青书心中剧震。
又一个先天之上的宗师?这倚天世界到底是怎么了?先是太师父,然后是眼前的扫地僧,现在又冒出来一个?
这剧本不对啊!
怀着满腹的疑虑,宋青书拜别了扫地僧,心事重重地回到了客栈。
“青书,怎么了?”杨素见他神色有异,关切地问道。
“无事。”宋青书摇了摇头,将纷乱的思绪压下,“我们走吧,去凤阳。”
......
马车再次启程,朝着江南方向行去。
行了数日,一路无话。
这日傍晚,马车正行驶在一片荒无人烟的官道上,夕阳将众人的影子拉得老长。
突然,一声尖锐的破空声响起!
一支黑色的羽箭,撕裂空气,首射马车车厢!
“小心!”
蛛儿惊呼一声,马车骤停。
与此同时,道路两旁的密林中,数十道黑影窜出,瞬间将马车团团围住。
为首一人,身形不高,脸上戴着那张狰狞的铁皮面具,一双怨毒的眼睛,死死地锁定了从车上下来的宋青书。
“宋青书!我们又见面了!”铁面人声音嘶哑,充满了快意,“天堂有路你不走,地狱无门你闯进来!今日,此地,便是你的葬身之所!”
他身后,十几名气息强横的海鲨帮高手一字排开,杀气腾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