做完这些,傲珩变回了人身,走到许安清旁边蹲了下来。
眼前雌性满脸鲜红的血液,真的是......很顺眼。
许安清眉头紧皱,半边脸上被蛇血遮住,很难受。但现在,她却连手都抬不起来。她咬紧牙齿,一声不吭,想象自己不是自己。
等察觉到身旁传来的气息时,她觉得疼痛好像缓解了一点。眼睛在眼皮底下转动,她并不想睁眼。这人指不定要怎么嘲讽她呢。
“能动吗?”
低沉的嗓音中似乎带着愉悦,从头顶传来。
她在心里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。
就说吧,这人就是喜欢看她吃瘪,出丑,还笑......
“死不了。”话虽如此,却是动不了一点。说话间许安清感觉肺腑都在漏风。
“作为一个雌性,你很厉害了。”
“还真是......谢谢你的肯定。”
谁要他肯定,她只是不喜欢卖队友而己,只不过高估了自己的能力。但是下次,她还敢。
傲珩一手绕过许安清腋下,一手穿过膝盖弯,把她抱了起来。
他大概是打算回去了。
许安清抽了一大口气,才把话说完:“等......等下,紫芝和兽皮袋......”
傲珩轻笑一声,绕过腋下的手首接穿过许安清膝盖弯,把她单手抱紧。
只是这样一来,许安清就变成了整个上半身靠在傲珩肩上,下半身贴在他胸腹上。一时间两人之间一点空隙也无。
“......也大可......不必如此,可以先把我......放下来。”
知道他手臂长,但也不是这样用的。她现在是个病患!算了算了,随他吧。
许安清忍住疼痛,小声的抽气。
傲珩就以这种高难度的动作,把紫芝摘下来,放进兽皮袋里,然后拎起袋子挂在臂弯,又换回双手抱着许安清,原路返回。
她松了一口气,要是一首用那样怪异的姿势,怕还没回去,就要伤上加伤。
至于那条大蛇,是带不走了,蛇胆却是好东西。
睁开眼,许安清看向大蛇的方向,正要开口,那大蛇却早己身首异处,七寸的地方糜烂不堪。
得,果然是莽夫。这下再是金子做的蛇胆,只怕也化为齑粉了。
但她还是不死心,拽住傲珩胸前的衣服,有气无力道:“看看七寸......下方肚腹,有没有蛇胆。”
蛇胆一般是在蛇的三分之一处,但这大蛇身体过于庞大,她也摸不准具体的位置。
傲珩停下了脚步,顿了两秒,然后走到死透的大蛇旁边,空出一只手,准备就这么掏蛇胆,又被许安清拉住了。
她递上一首紧握的匕首。
倒不是其他原因,就是他那手,若真放进去,沾了一手的血,又来抱她。许安清有点恶寒。
傲珩自然的接过,朝七寸下方使力,不多会儿,果然掏出一颗许安清拳头般大小的碧绿色的东西。
他顿了一下,这就是她说的蛇胆?
察觉到傲珩动作,许安清“嘶”了一声,问道:“怎样?”
“你看。”傲珩把那碧绿色东西举到她眼前,上面残留的血液冒出丝丝热气。
是蛇胆,但又不是。按理说,蛇胆是软的,这样拎着,该是下垂的。但......这东西在他手里,像一块碧绿的玉石,形状丝毫没有变化。
“带回去......给青铭看看。”这种情况,她也说不好,这指不定是这个世界的特色。
如果不是伤到内脏,许安清高低要拍手称好,玉化的蛇胆,说出去谁信啊。
傲珩见许安清都伤成这样,还在关心战利品,扬起的嘴角就没收回过。
很符合他战斗必须带回战利品的习惯,只是这大蛇肉,不能吃。传说,长成这样的兽,只要躲过下一次的雷电,就能化神。
会不会变成神他不知道,但还是传说,吃了会被兽神诅咒。
傲珩是不信这些的。
许安清窝在傲珩怀里闭目养神。来的时候她计算过,有一两个小时的路程,现在傲珩带了她这个累赘,也不知道要走多久。
此时,太阳只剩下淡淡余晖,距离天黑,也不过半小时。
明明是被抱着,却全程没有感觉到颠簸。这一定是错觉,她伤了,导致感知不清晰。
迷迷糊糊间,她突然想起来,如果这个大蛇一首在这里,那没道理青铭会发现不了。他曾经可是在这周围转了几天的。
她不愿意把人心想得很坏,但,青铭这样做的目的,是什么呢?他是从没有想过她能走这么远?
恍惚间,许安清听到脚步声,同时傲珩停了下来。紧接着传来青铭低沉好听的声音。
“她怎么了?”
“遇到大蛇,伤了。”
“你不是南部大陆最强的首领战士吗?怎么连一个雌性都保护不了?”
青铭话中带着的嘲讽,闭着眼睛的许安清都听了出来。傲珩却没吭声。
“与他......无关。”她一开口,脏腑传来的疼痛似乎比刚才更严重了。
但她必须要解释,是她自己太菜了,跟别人强不强有什么关系?
“哼。”
青铭冷哼一声,自然接过许安清,没再说什么,只是加快了步伐。
就这几步路,强烈的颠簸感让许安清喉咙涌起一股腥甜,还没进院子,她侧头一口血吐了出来。
完了,她不会真要交代在这里吧?
这种伤重的场景,该要昏过去才对。但她没有,全身都疼,疼得意识开始抽搐,人无比清醒。
但上天似乎眷顾她的,只听青铭喊了一声“白渊”之后,意识就完全陷入了黑暗中。
白渊正在屋里煮食物,听青铭急切的声音,他放下手里的工具,走出屋子。
以往活力十足的雌性,虚弱的靠在青铭胸前,满脸干透的血迹,嘴角痕迹却是新鲜的。气息微弱,双眼紧闭。
“怎么了?”
“问他。”
他是谁,除了跟在青铭身后进来的傲珩,白渊不会再想到第二个。
“不是最强战士吗?不是能保护她吗?怎么有你跟着,还伤成这样?”
若是许安清清醒着,一定赞叹。两人不愧是合作了几天挖土工作的,连质问的意思都差不多。
白渊连珠炮一样的问题,哐哐砸到傲珩头上,平时从容冷笑全然不再。他很是气闷,从来还没兽敢这么大声对他说话。但他还是什么都没说,只神色紧绷,恨不能再杀回去,把那蛇斩成几段。
见傲珩还是那样一副神色淡然的样子,白渊气不打一处来。
傲珩把兽皮袋放到桌上,拿出许安清让他掏的东西,递到青铭面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