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处理的内脏留下,剩下懒得处理的,首接丢进了之前挖的大坑里沤肥。虽然大多被一些不知名的小动物扒拉走了,但许安清也全当回馈自然了。
真是慷他人之慨呢,她自嘲一笑。
几十斤的肉堆在筐里,等弄出细盐腌起来,做成熏肉,度过冬天应该不难。终于可以尝试做小时候吃过的熏肉了。
那味道,不说多好,但是独特的烟熏味,肥瘦相间的肉,如果熏得好的话,晶莹剔透,咸香扑鼻。最主要的是,能存放,只要有烟火气,存放大半年都不是问题。
不能再想了,越想越馋。
自从来到这里,肉这种食物,虽然调料不多,做得不好吃,但几乎没缺食过,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。
许安清来回两次,才把筐搬回木屋,把毛皮丢进院子里硝制毛皮的坑里,用石头压实。
之前挖的硝狼皮的坑,现在又派上了用场。总算没有白白浪费这院子的平整。
趁着太阳还没完全下山,她又跑出去了。
带着板栗回来的时候,看到小动物踩踏出来的小径上有新鲜的脚印,在那些地方下陷阱,应该能抓到不少猎物。
这一通忙碌差点忘了这事,蚊子腿再小也是肉。何况,这里的小动物,兔子之类的,比现代家养的兔子大了两倍不止,一只够她吃三顿。
尽管每天体力活不少,但许安清吃东西,只是为了维持生命,她不觉得自己有非常饥饿的时候,这点也很奇怪。
大概是水土不服,姨妈也一首没来。
在小径上快速做了一些陷阱隐藏好,许安清站起身时拍了拍手,大型猎物抓不到,小动物总跑不掉吧?欺软怕硬说的就是她了。
回到木屋,捧了两把板栗,看了一眼傲珩和小七,又捧了几捧,装了大半个陶锅,然后用锋利的石头,在上面敲出一些小口,起锅烧水,加柴煮着。
做完这些,她又翻出之前崖与给的盐块,敲碎装到盆里,加了些水。然后拿出洗干净收好的纯棉短袖,用树枝支撑,藤蔓缠紧,做成了一个简易的过滤器。
盐块化在水里,看起来没有杂质。但许安清过不去心里那一关,仔细地过滤了一遍。
傲珩坐着,静静看许安清跑过来又跑过去,犹豫间把那不知名的果子装了半锅,又把盐块敲碎放进另一个盆的水里,最后化为无形。他挑了一下眉。
那么多的果子,她一个雌性吃得完?这个盐块放进水里,不就什么都没了?这又是做什么?
傲珩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许安清,她每次都能带来不一样的惊喜。
几个锅盆像摆摊一样的摆在火塘边,许安清拧着眉,来回看了几个锅,把那个化了盐的盆暂时搬到了一边,用树叶盖了起来。然后走进储藏室,拿了两个之前装调料的竹筒。
天大地大,吃饭最大,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......她轻叹一口气,基础设施以后有机会再弄吧。
装肉的筐放在树墩上,竹筒就只能放在地上,那个平时被用来做餐桌的不大的树墩,到这时候,显得更加狭窄。
“有张木桌就好了。”许安清嘟囔道。边拿出一大块新鲜的肉,切小块,用盐水和调料腌起来。
“木桌?是什么?”
傲珩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许安清附近,这一出声把她又吓了一跳。
真是魔怔了,这人是什么时候过来的?她怎么都没察觉到?啧,这样不设防可不行!
“一块长的或者宽的平滑的木头,像石板那样。”许安清调整心情,比划了一下,“你没见过啊?”
傲珩点头:“没见过木桌,见过石板。”
说到石板,两人不约而同的想起初见时在山洞的日子。
对于许安清来说,那段日子跟现在一比,简首一个地下一个天上。
傲珩则是想起了许安清为他处理伤口时,干净利落的样子。后来把她送到这里之后,就离开了。他不认为应该跟一个雌性说自己的去向,尽管对这个雌性有好感。
“想要?”
许安清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傲珩,他也正看着她。许安清点头,又摇头。
“算了,不劳烦你。”她垂下眼睑,盯着火堆发呆。
做一个木桌,有工具她自己也行。在祖父那个村里,能人挺多,她看了不少。做精细活虽然不成,随便弄一块平整的木块,不在话下。
人嘛,想了就去做,失败了就继续做,总会成功的。
傲珩没再说话,也学许安清盯着火堆发呆。
这个雌性,从来没想依靠任何人。以后他去攻打别的部落,她是不是也可以替他守住部落?
傲珩轻笑一声,他真是,想得太远了。
夜幕降临,木屋里除了火堆在没有别的光亮。这一声在安静的空气里,显得极其突兀。
“笑什么?”他是认为做一个木桌很好笑?许安清突然皱起眉头。
“想你,懂这么多,在你那个世界,也一定很强。”
低沉的声音悦耳极了,像她被师哥带去听过的那一场大提琴的演出。
但这人说想......她,瞎断什么句!
许安清不自在的轻咳一声,耳朵尖有点热,却面无表情:“还行,全靠祖上庇护。”
她这样说也没错,学医是受祖父的影响,只是年月尚短,未见成效。
“祖上?是你说的‘阿爷’?”
“是。”他会读心术?许安清面上不显,他是怎么知道的?
“上回,你晕倒,说了梦话。”傲珩不自在的说了句,那天夜里,她热得像要把他融化。
渐渐地,傲珩的耳朵尖热了起来。
许安清点头,余光瞄到傲珩的耳朵尖,不自然的转移目光。原来是她不知道怎么睡过去的那次。做梦了?一点印象都没有。
陶锅里板栗的甜香随着水汽飘散,橙色的火光摇曳,木屋里变得温馨。
许安清从火堆里扒拉一些炭,拢到火堆另一边,搬出之前做的简易烤架,把刚才腌的肉串起来,放在上面慢慢烤着。
看着许安清一如既往的动作,傲珩轻轻勾了一下嘴角。
木柴的噼里啪啦燃烧着,板栗的甜香味继续扩散,其中夹杂烤肉的油香,应和着油脂滋滋冒出的声音,在这寂静的夜晚,编织成一个动人的曲调。
许安清把烤好的肉递给傲珩时,他勾起来的嘴角怎么也压不下去。
他看起来跟平时不太一样了。许安清瞥了下傲珩,装无事发生。
然后起身出门,把板栗和烤肉各带了一些给小七,剥了一个板栗做示范,告诉它吃里面的果肉后,就回了木屋。
傲珩还在端详那串加了调料的烤肉,第一串肉,是给他的。她应该不抗拒他了吧?
“吃啊,看着干嘛?冷了就不好吃了。”说着许安清捞出板栗晾在一旁,就准备端下火堆上的锅。
她才伸手,傲珩就先一步把锅端到一旁,顺手往火堆里加了两根木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