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上动作不停,许安清抬眼看了一眼青铭,她很不明白,这人怎么什么都想管。“难道这个世界,祭司都像你一样,喜欢多管闲事吗?”
“我只是......”只是什么,青铭却说不出来,他只想让她随自已回部落,这样就能保住一命。虽然部落储存的食物......但只要他在,总有办法。“你为何,不愿跟我回部落。”
许安清深吸了一大口气,这个人的执着,真的很烦人。“我不属于这个世界,我来的时候就在这里,所以我不能离开,我要在这里找到回去的路。这样解释你懂吗?”
“你可能回不去了。”青铭不再试图说服许安清。只要让她知道何为炎季,生存不易的时候,自然就会愿意跟他走。
但现在,青铭没有多余的时间了。他要赶回部落,炎季一来,水流会逐渐干涸,食物会越来越少,野兽因为饥饿会变得更凶猛,兽人部落将不再安全。低矮的围墙,挡不住那些饥饿的野兽。虽然部落有青岩在,但族人的安全,他也有责任。
相比之下,许安清的想法和行为变得不再重要。
回不去?为什么会回不去?
“你说清楚......”许安清瞪大了双眼,不敢置信。
青铭摇了摇头,轻叹一声,“兽神的指示,不可说。”
许安清还来不及追问什么,就见青铭变成青鹤,转身飞向天空。只留下一声鹤唳,表明他曾经存在过。
没有人唠叨管制,耳边终于安静了,但许安清一点也不开心。望着消失在天边的青鹤影子,久久不能回神,青铭他,究竟知道什么?
好在终于可以按部就班的生活了,许安清有预感,她跟青铭还会再见的,这个神秘的祭司,眼神里有太多东西......让人好奇。
生活恢复到按自已心意过,许安清多少是有点安慰。她每天出去采集苎麻,带回来剥皮,泡水。然后捞出水底的石块,搬进木屋,砌成半人高的隔断。规划出来的另一个房间,最后还是没人用上。许安清把它当成制药间,存放一些草药。
按照白渊和傲珩的口风,这个世界的炎季,河流会干涸,那就需要找到新的水源。看这山势走向,大概会有一些地下河流,只是......许安清站河边,看着无尽的森林,陷入沉思。
花了五天的时间,把木屋所有看起来需要加固的地方,又重新弄了一遍,许安清呼出一口浊气,山林危险,能防一点是一点。
山洞和木屋后门连接的地方,许安清收集了石头,河泥和杂草,把它们搅拌在一起,充当石头墙的粘合剂。
直到一面墙壁做完,许安清才反应过来,这没有地基的墙,如果遇上力气大的野兽,很容易就会倒塌......炎季除了干旱,应该还不至于有其他的危险吧?许安清自我安慰道,算了,随便吧,毁灭吧!啊!!!!!累死了,谁要拆啊!
摆烂是摆不了一点了,做另一面墙壁的时候,她老老实实的按照地基的深度,挖了一米多的沟,打下一根根木桩,再一层泥土、一层石头的垒起来。
这样才对嘛!许安清满意的看着这面坚固的墙,心里总算得到一点安慰。
空气里的温度逐渐灼热,到了夜里,之前的凉爽早已不复存在。许安清在第很多次被热醒后,渐渐意识到,这个所谓的炎季,只会比现代世界的干旱季节更严重。
事出反常必有妖,虽然没有经历过这个原始世界的季节,这天气越来越炎热,得想办法蓄水,以防万一。
食物和水源,以及住所的安全变成首先要考虑的事。许安清每天在森林里下陷阱,用藤筐运回一筐一筐的苔藓,她把它们种在木屋上、山洞边。
放完最后一块苔藓,许安清满意的拍拍手,这样就能把木屋和山洞隐藏起来了,“吉利服”效果不错。
太阳一点点西斜,许安清到陷阱收猎物,十个陷阱,空了五六个。收获的野鸡野兔还是很肥的,小许要求不高,每天只需要做一些陷阱,能收获猎物,不用费心的狩猎,小许觉得省心,小许很知足。
一个人的生活,很安静,也很孤独,许安清一闲下来就胡思乱想。她把自已忙成一个陀螺。山洞里,一筐一筐的土被运到洞外,为了战胜孤独,许安清卯足力气干活。才短短几天,一个蓄水池出现在山洞的角落。
这天,许安清把带回来的猎物处理干净晾晒起来,苔藓粘上湿泥糊在木墙上,最后端起她的小篮子,又钻进了山洞里,拾掇她那几平米的水池。
天气越来越炎热,许安清尽可能的囤积药草和猎物。所有能吃的肉都被她晒干,收集在山洞里。木屋的表面被糊上厚厚的泥土和苔藓,连着山洞的通道上下也都是一片绿色。远处看去,不知道那里有木屋的人,根本看不出来那个奇怪的形状是一个庇护所。
许安清从远处看过山洞连着木屋的通道,像一个绿色的烟囱。她觉得有点好笑,微微勾了一下唇角,环境融入得很好,自已这样的行为,是不是太过于谨慎了?
但是,按照祖父的教诲,有备无患才是最好的生存之道。
葛根地里,许安清卖力的挖出那些深埋在土里的葛根,她像仓鼠一样,把这些食物一趟一趟的,往山洞里搬。还有前几天去下陷阱的时候,遇到的那些山药,也不能放过。
几天过去,葛根全被许安清运回山洞,这段小路上的杂草,已经被踩踏平整了。乍一看,脚上的鞋子也跟泥土一样颜色了,呼~得趁它报废之前,再多做点事,她可不想光着脚在山里行走,满地的沙石,扎人可疼。
天气更炎热了。她每天收集食物和蓄水,忙完之后,用收集的皂角就着河水,洗掉一身汗,搓了一身泥。
忙碌的日子一天天过,许安清无暇再顾其他,连寻找回去的路都被忘在脑后。
就算想起来,又能怎么样呢,一个人既不会无故从瀑布断崖跳下去,又不能把自已沉进水里淹死。
与此同时,远离森林的草原被阳光灼烤,青草被晒得干枯,一些依靠草原生存的动物,成群结队,向有水的地方迁徙,森林边上很多部落赖以生存的河水开始断流。
青月部落,青铭按照惯例,在炎季的时候带领族人向兽神祈祷,青岩则带领年轻兽人们远行捕猎。在仪式结束时,他看向苍莽森林的方向,在心里默默祈求兽神,让那个倔强的雌性能安全度过炎季。
白月部落,那些争论的长老们,渐渐被炎热和炙烤烤干了口水,都待在自已的草屋里不愿意出来。白渊却还要组织部落的青壮年去狩猎和寻找水源。
草原与森林的交汇处,傲珩带着赤月部落的战士埋伏在水潭附近,那里有很多大型野兽,他们每个炎季都会到这里狩猎,以保部落能安全度过这个艰难的季节。如果食物不够,他们才会去其他部落抢夺。
一些流浪兽人的部落,只顾眼下,他们没有年老的兽人和幼崽,所以尽可能多的吃饱。
大自然也不算太残忍,至少给足了生存所需,猎物或者水源。只是原始世界的兽人们还没有学会太多的储存技能,除了青月部落。
崖与看着眼前老弱兽人和幼崽,为了避免族人成为野兽的食物,他把他们召集到山洞里,银月部落所有的年轻兽人自从天气开始炎热就在存储猎物,但也只是勉强够撑过炎季。崖与不是没有想过放弃这些族人,但,他做不到。
许安清盯着蓄水池边上那个一人高的洞口,她不过就是手贱,随意往洞壁上捶了一拳,怎么还能捶出这么个洞来?下面会有什么?地下河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