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章 鸣音榭影叠古今

2025-08-19 2642字 4阅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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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至的蝉鸣刚在玄门后山响起第一声,苏清鸢就被实验室的异常警报惊醒。凌晨西点的微光透过舷窗,在 “归墟号” 的甲板上投下狭长的影子,她踩着拖鞋冲进实验室时,发现微型归墟模型里的鸣音榭正在冒烟 —— 不是实体的烟雾,而是淡蓝色的灵力蒸汽,顺着模型边缘的沟壑缓缓流淌,在桌面上凝成细小的水珠。

“清鸢姐!模型的灵力场在骤升!” 沈砚之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从分析室跑出来,月白长衫的领口沾着咖啡渍,眼镜滑到了鼻尖上,他手里攥着的检测报告边缘都被捏皱了,“鸣音榭的虚影里…… 好像有人影在动!”

苏清鸢扑到工作台前,鼻尖几乎要碰到模型。鸣音榭的飞檐下果然有个模糊的轮廓,穿着月白长衫的青年正倚着美人靠翻书,书页翻动的弧度与沈砚之此刻捏着报告的手势惊人地相似。更诡异的是,模型里的水面正随着 “归墟号” 的晃动泛起涟漪,涟漪中竟映出另一个鸣音榭的影子,飞檐上挂着的不是现代的风铃,而是串青铜铃 —— 光绪年间玄门的制式。

墨尘的脚步声在走廊响起时,实验室的温度突然降了两度。他穿着件玄门的短袖法衣,左臂的鳞纹护腕换成了透气款,阿 KEN 新绣的冰裂纹路在晨光中若隐若现 —— 那小子说夏至阳气盛,用冰蚕丝混灵力线织的护腕能镇住燥气,此刻护腕边缘的银线正随着模型的蒸汽微微发亮。

“玄阳道长凌晨发来的传讯。” 他将张拓片拍在桌上,上面的朱砂符咒还带着未干的潮气,“鸣音榭的地基下埋着块‘通冥石’,能映照不同时空的景象,双月同辉后灵力过载,才会出现这种叠影。”

拓片角落的小字记载着:“通冥石需以三族信物温养,否则易生时空裂隙。光绪丁未年,墨玄曾以骨笛灵力压制裂隙,然收效甚微。” 苏清鸢的指尖刚触到 “骨笛” 二字,模型里的鸣音榭突然剧烈震动,穿长衫的青年身影变得清晰,手里举着的书卷上赫然写着 “归墟志” 三个大字,与沈砚之此刻抱在怀里的民国抄本一模一样。

“是曾祖父!” 沈砚之的声音发颤,他指着模型里青年翻动的页码,“这页记载着归墟地脉的走向,和我正在整理的那部分完全重合!”

小林举着台古董相机冲进实验室时,海巡司制服的口袋里露出半截胶片 —— 是她凌晨在鸣音榭遗址拍到的,照片冲洗出来后,现代的钢筋混凝土废墟上竟叠着光绪年间的木质阁楼,阁楼窗口有个穿海巡司制服的人影,正举着望远镜望向归墟海面。

“胶片显影时自动叠印了!” 她将照片贴在模型旁比对,望远镜的焦距恰好对准模型里的归墟漩涡,“凌越前辈的曾祖父日记里说,光绪年间的鸣音榭是海防前哨,他们总在阁楼顶层观测归墟异动。”

模型里的蒸汽突然凝成雾团,在桌面上展开幅动态的图景:光绪年的鸣音榭里,墨玄正用骨笛吹奏《清心诀》,凌长风举着相机拍摄归墟的双月,沈砚之的曾祖父在案头抄写《归墟志》,三人脚边的炭炉上温着个铜壶,壶嘴冒出的热气与模型的蒸汽渐渐融合。

“他们在煮奶茶。” 苏清鸢认出铜壶的样式,与阿 KEN 收藏的民国茶具一模一样,“炭炉边的糖罐上刻着‘玄门’二字,是墨氏特制的灵力糖。”

墨尘突然按住她的手腕,将她的指尖按在模型边缘的凹槽里。青云玉佩的灵力注入瞬间,模型里的鸣音榭突然分出第三个影子 —— 三千年的木质结构,飞檐下悬着青云宗的云纹旗,一个穿素白道袍的女子正站在栏杆边,手里的骨笛断裂处泛着金光,与归墟号实验室里的青铜匣产生共鸣。

“是灵汐神女!” 苏清鸢的呼吸骤然停滞,神女转身的刹那,她看见对方腰间的玉佩与自己的青云玉佩完全相同,“她在修补通冥石的裂隙!”

模型底部的暗格突然弹开,里面躺着枚青铜钥匙,匙柄的龙纹与骨笛断裂处完全吻合。沈砚之颤抖着将钥匙插入模型底座的锁孔,鸣音榭的三层影子突然重叠,穿长衫的青年、穿海巡司制服的人影、穿道袍的神女同时转身,手里的信物在空中组成个等边三角形,与归墟结界的防御阵图谱完美重合。

“是时空共振!” 墨尘的声音带着震撼,他左臂的护腕突然发烫,冰裂纹路里渗出淡金色的灵力,与模型的蒸汽交织成网,“通冥石在引导我们修复裂隙!”

阿 KEN 推着辆餐车冲进实验室时,晨光正好透过舷窗照在餐车上的银质茶具上。少年的猫耳发箍上别着朵蜀葵 —— 夏至的节令花,保温桶里飘出的焦糖香混着灵力糖的甜,在实验室里漫开:“清鸢师姐!我复刻了光绪年的灵力奶茶,加了通冥石粉末,能稳定时空波动!”

苏清鸢接过奶茶杯时,模型里的铜壶正好沸腾,蒸汽中浮现出行新的字迹:“裂隙每六十年扩大一次,需以三族血脉灵力合力填补。吾辈力有不逮,望后世诸君……” 后面的字迹被蒸汽吞没,但苏清鸢认出这是墨玄的笔迹,与玄门档案里的手札如出一辙。

当三人的指尖同时按在模型的三个角,青云玉佩、海巡司徽章、沈家龟甲拓片的灵力同时注入,鸣音榭的三层影子突然融合成实体。穿现代实验室白大褂的苏清鸢、穿玄门法衣的墨尘、穿海巡司制服的小林、穿月白长衫的沈砚之,竟与模型里的古今人影重叠在一起,西人手中的信物在空中拼成完整的龙形图腾。

“裂隙在缩小!” 小林的相机突然自动拍摄,胶片吐出的瞬间,照片上出现了五个人的身影 —— 除了他们西人,还有个模糊的阿 KEN 轮廓,正举着奶茶壶往铜炉上放。

模型里的鸣音榭在晨光中渐渐清晰,飞檐下的风铃开始叮当作响,是《沧海笑》的旋律。苏清鸢望着墨尘护腕上流转的灵力,看着沈砚之与曾祖父重叠的翻书手势,听着小林相机的快门声与百年前的相机声共振,突然觉得夏至的蝉鸣里,都藏着跨越时空的和弦。

玄门的早课钟声透过海浪传来时,苏清鸢将青铜钥匙放回模型暗格。通冥石的蒸汽凝成颗透明的珠子,里面封存着古今鸣音榭的叠影,像个永不褪色的琥珀。墨尘正在调试仪器记录最后的灵力波动,沈砚之在比对《归墟志》的古今版本,小林则在给新拍的照片编号,而阿 KEN 己经开始清洗铜壶,准备煮第二壶奶茶。

她知道,时空裂隙的隐患并未完全消除,通冥石的温养还需要漫长的时光。但只要三族的信物还在共鸣,只要鸣音榭的影子还能叠印古今,这场跨越千年的守护,就永远有最鲜活的注脚。

正午的阳光洒满归墟海面,模型里的鸣音榭反射着碎金般的光。苏清鸢捧着温热的奶茶杯,看着杯壁上倒映的三重影子,突然明白有些相遇从来不是偶然 —— 像骨笛的断裂与重合,像鸣音榭的毁灭与重生,像所有为归墟而跳动的心跳,终将在时光里汇成同一片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