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满的潮汐带着暖湿的风，将 “归墟号” 潜艇的舷窗蒙上了层薄薄的水汽。苏清鸢盯着声呐屏幕上跳动的绿色波纹，指尖无意识地着骨笛 —— 自从谷雨那日在听龙窟感应到龙鲸灵识后，这枚龙鲸骨笛就成了天然的导航仪，笛身的龙纹总会朝着龙眠礁的方向发亮。
“还有三海里就到龙眠礁了。” 小林操控着潜艇的舵盘，海巡司制服的袖口别着支小小的龙形徽章，是阿 KEN 用鱼骨雕刻的，“声呐显示海底有个巨大的空腔，像是…… 人为开凿的。”
沈砚之抱着台便携式 X 光扫描仪跑过来，月白长衫的下摆被潜艇的仪器勾出个小口子，他却浑然不觉，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：“清鸢姐！您看这扫描图！空腔中央有个长条形的物体，外面裹着层钙化壳，像是…… 青铜匣！”
墨尘正站在武器舱检查备用鱼雷，玄门法衣的下摆束在腰间，露出里面阿 KEN 新织的鳞纹护腕 —— 那小子说龙眠礁的水压极大，用深海乌贼的墨囊混灵力线染的护腕能抗压，此刻护腕上的鳞片正随着潜艇的下潜微微变色。
“玄阳道长破译了听龙窟的壁画。” 他将张拓片贴在舱壁上，上面的龙形图案与骨笛的纹路完全重合，“龙鲸族群每百年会在龙眠礁集会，用灵识守护这个青铜匣，里面藏着归墟最深的秘密。”
潜艇穿过最后一道海沟时，骨笛突然发出悠长的鸣叫。苏清鸢按住震动的笛身，发现那些暗金色的龙纹正顺着笛孔往外渗，在空气中凝成细小的光点，组成个立体的龙形阵图，青铜匣的位置被颗跳动的红点标注着。
“是龙鲸的灵识在引路。” 她调整扫描仪的参数，屏幕上的青铜匣渐渐清晰，匣身刻着的纹路一半是玄门的云纹，一半是海族的波浪纹，正中央嵌着块不规则的晶石，“这晶石…… 和镇墟鼎的核心材质相同！”
“归墟号” 停靠在空腔边缘的平台时，水压计的指针己经指向危险值。苏清鸢穿上潜水服的瞬间，骨笛突然钻进她的防水袋，笛身的龙纹亮起柔和的金光，在周围形成个无形的护罩 —— 显然是龙鲸的灵识在保护这件信物。
墨尘的潜水服左臂印着玄门的避水咒，阿 KEN 特意在咒文边缘绣了圈鳞纹：“据说龙眠礁的海水带着龙鲸的灵力，普通潜水服撑不过半小时。” 他检查着她的氧气阀，指尖划过她手腕上的鲨鱼齿项链，“保持灵力共鸣，有事就捏三下骨笛。”
水下的能见度不足五米，只有骨笛的金光能照亮前方的路。苏清鸢跟着龙纹指引往空腔中央游，沿途的礁石上布满了古老的刻痕，仔细看去竟是幅完整的星图，北斗七星的位置被刻意放大，斗柄恰好指向青铜匣。
“是三千年的星象！” 她用防水相机拍下刻痕，突然发现星图的角落有个熟悉的符号 —— 是青云宗的山门标记，与她玉佩上的图案分毫不差，“难道三千年的神女也来过这里？”
青铜匣被层厚厚的钙化壳包裹着，像件天然的铠甲。苏清鸢按骨笛的指引将灵力注入匣身的晶石，钙化壳突然像花瓣般绽开，露出里面的紫檀木盒，盒盖上的铜锁是个精巧的龙形机关，钥匙孔的形状与骨笛的尾端完全吻合。
当骨笛插入锁孔的瞬间，整个空腔突然剧烈震动。无数龙鲸的虚影从礁石后游出来，在青铜匣周围组成道金色的屏障，苏清鸢在震耳的龙吟中打开木盒，发现里面装着的不是秘籍也不是法器，而是卷泛黄的绢布，上面用朱砂画着幅完整的归墟结界图。
“是终极防御阵！” 她展开绢布的瞬间，骨笛突然裂成两半，暗金色的龙纹全部涌入结界图，在绢布上补全了缺失的阵眼，“原来前三重结界只是外壳，真正的核心在这里！”
绢布的边缘绣着行极小的字，是用三千年青云宗的针法绣的：“归墟乃天地之窍，需龙族护，玄门守，海族卫，三族同心，方得永固。” 落款处的印记，与她玉佩背面的神女印完全相同。
墨尘和小林的潜水服出现在视野里时，苏清鸢正将结界图收入防水袋。空腔的海水突然开始旋转，形成个巨大的漩涡，龙鲸的虚影在漩涡中发出悲鸣 —— 显然是有外力在干扰龙眠礁的灵力场。
“是怨煞之气！” 墨尘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来，带着电流的杂音，“海面上出现了异常的灵力波动，像是…… 有人在强行突破结界！”
沈砚之的声音紧接着响起：“清鸢姐！芸香楼的古籍记载，启动终极防御阵需要三样东西 —— 龙鲸灵血、玄门灵力、鲛珠泪，您手里的骨笛……”
苏清鸢突然明白骨笛裂成两半的原因。她将其中一半递给墨尘，自己握着另一半，两人同时将灵力注入，断裂处的龙纹突然重新连接，在漩涡中心凝成个巨大的光球。小林将鲨鱼齿项链扯断，鲛珠在光球中炸开，与龙鲸灵血、玄门灵力交织成道金光，首冲归墟的方向。
“是三族合力的光芒！” 通讯器里传来沈砚之激动的呼喊，“终极防御阵启动了！”
漩涡平息时，苏清鸢在青铜匣的底部发现了块玉佩碎片，与她的青云玉佩拼在一起，正好组成完整的龙形图腾。墨尘的潜水服左臂渗出血迹，鳞纹护腕己经裂开，但他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半支骨笛，龙纹在他掌心留下淡淡的印记。
回到 “归墟号” 时，小满的阳光正透过舷窗照进舱内。阿 KEN 举着杯热气腾腾的奶茶守在舱门口，猫耳发箍上别着片龙鲸鳞：“清鸢师姐！墨哥！我用龙眠礁的海水做了‘龙宫奶茶’，加了龙涎香和鲛珠粉，喝了能安抚灵力！”
苏清鸢接过奶茶，看着杯壁上倒映的龙形图腾，突然觉得这杯奶茶的醇厚里，藏着三千年的等待、百年的守护，还有此刻掌心相贴的温度。就像那个裂成两半的骨笛，看似破碎的瞬间，却完成了最关键的共鸣。
玄门的钟声透过海水传来时，苏清鸢将补全的结界图铺在指挥舱的桌面上。墨尘正在用灵力修复骨笛的裂痕，沈砚之在给星图刻痕做拓片，小林则在调试仪器记录终极防御阵的波动，而那枚完整的龙形玉佩，正躺在结界图的中心，泛着温润的光。
她知道，关于归墟终极防御阵的秘密才刚刚开始，那些试图突破结界的外力也绝不会善罢甘休。但只要三族的信物还在共鸣，只要龙眠礁的龙鲸还在守护，这场延续了千年的约定，就永远有最坚实的根基。
暮色中的归墟海面泛着金红，终极防御阵的光晕像层透明的蛋壳，温柔地包裹着这片海。苏清鸢望着墨尘专注修复骨笛的侧脸，突然觉得小满的风里，都带着股清甜的暖意，混着奶茶的香，混着龙涎的醇，混着所有为守护而跳动的心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