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城山的豆花摊飘着清甜的香气，苏清鸢用瓷勺轻轻舀起一勺，绵密的豆花在舌尖化开时，忽然听见邻桌传来熟悉的声音。
“沈某倒是没想到，玄门少主也会屈尊吃这种街边小吃。”
墨尘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，苏清鸢抬眼望去，只见一个身着月白长衫的男子正站在桌旁。男子手持一把折扇，眉眼温润如玉，腰间挂着块羊脂玉佩，一看便知出身不凡。
“沈玉衡，你怎么会在这里？” 墨尘的语气带着几分疏离。
被称作沈玉衡的男子轻笑一声，目光落在苏清鸢身上，带着恰到好处的好奇：“这位便是能驱动神女玉佩的苏姑娘吧？在下沈玉衡，忝为古籍修复师，久仰大名。”
苏清鸢注意到他折扇扇骨上刻着细密的符文，与锁灵塔壁画上的纹路隐隐呼应。她刚要开口，沈玉衡己自顾自坐下，修长的手指转动着茶杯：“听闻苏姑娘在寻找时空裂缝的线索，恰巧沈某近日修复了一卷《南华经》，其中记载着‘通天树与时空节点的对应关系’，或许能帮上忙。”
墨尘皱眉：“沈家世代守护古籍，从不轻易外借。”
“但苏姑娘不同。” 沈玉衡抬眸，眼中似有星光流转，“何况，我与清鸢姑娘一见如故。” 他特意加重了 “清鸢” 二字，亲昵又不逾矩。
苏清鸢指尖微动，玉佩在衣襟下微微发烫。她能感觉到沈玉衡身上有种奇特的亲和力，却又藏着深不可测的灵力波动，与墨尘的凛冽、玄阳道长的温润截然不同。
此时，山道上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阿 KEN 背着仪器箱跑过来，眼镜滑到鼻尖：“墨哥，清鸢师姐，玄门总部发来消息，沿海城市出现大规模灵力异常，疑似有……”
“鲛人异动。” 沈玉衡突然接话，折扇轻敲桌面，“三天前东海养殖场的渔民，捕到过带鳞片的人类骸骨。”
墨尘与苏清鸢对视一眼，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。鲛人是上古时期便生活在深海的族群，若他们现世，恐怕与时空裂缝的波动脱不了干系。
“我与你们同去。” 沈玉衡站起身，折扇收起时己化作一柄古朴长剑，“沈家典籍记载过鲛人族的封印之法。”
前往东海的高铁上，苏清鸢靠在窗边看着掠过的风景。沈玉衡坐在对面，正为她讲解鲛人族的习性，他的声音低沉悦耳，像山涧清泉流过玉石。墨尘则坐在过道另一侧，低头翻看着玄门卷宗，偶尔抬眼望向苏清鸢时，目光总带着不易察觉的审视。
“清鸢姑娘可知，鲛人泪能化为珍珠，而他们的鳞片……” 沈玉衡忽然靠近，气息拂过苏清鸢耳畔，“能制作穿越时空的法器。”
苏清鸢心头一震，刚要追问，墨尘的声音插了进来：“沈先生还是先说说封印之法吧，免得去了海边手忙脚乱。” 他合上卷宗，指尖在封面的云纹上轻轻敲击，带着无声的警告。
沈玉衡朗声笑起来，倒也不再逗弄，从随身的锦囊中取出一卷羊皮地图：“鲛人族的祭坛在蓬莱岛附近的海底，需要用‘定海神针’的仿制品才能开启……”
夜幕降临时，众人抵达东海市。海边渔村的民宿里，老板娘端来刚出锅的海鲜粥，看着沈玉衡时眼睛发亮：“这位先生长得真俊，是来拍电影的吗？”
沈玉衡温文尔雅地道谢，余光却瞥见墨尘正帮苏清鸢挑出粥里的姜丝，动作自然得仿佛做过千百遍。他端起粥碗的手指微微收紧，随即又恢复了从容的笑意。
深夜的海滩格外宁静，苏清鸢独自坐在礁石上，望着潮起潮落的海面。玉佩在掌心散发着微光，她能感觉到海底深处传来的灵力波动，与锁灵塔的气息既相似又不同。
“在想什么？” 墨尘的身影出现在身后，带着海风的咸涩气息。
“在想时空裂缝到底有多少个节点。” 苏清鸢回头，月光落在墨尘棱角分明的侧脸，让他平日的清冷柔和了几分，“也在想，要不要真的回去。”
墨尘在她身边坐下，沉默片刻后说：“无论你做什么决定，我都支持你。” 他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，里面是用灵泉水浸泡的辟谷丹，“阿 KEN 说这个改良过，味道像草莓味的糖果。”
苏清鸢接过布包，指尖触到他的温度时微微一颤。刚要打开，就听见沈玉衡的声音从远处传来：“清鸢姑娘，来看这个。”
只见沈玉衡站在不远处的沙滩上，手中举着一枚莹白的鳞片，鳞片在月光下流转着七彩光晕：“刚在礁石缝里找到的，是活鲛人的鳞片。”
苏清鸢刚走过去，鳞片突然发出刺眼的光芒，将她与沈玉衡笼罩其中。墨尘见状立刻冲过来，却被光壁挡住。光芒中，苏清鸢看见无数画面闪过 —— 沈玉衡身着古装在古籍中寻找着什么，墨尘在玄门祭坛前立下守护她的誓言，还有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男子，正将一枚玉佩塞进她手中……
光芒散去时，鳞片己融入苏清鸢的玉佩。沈玉衡望着她，眼中带着复杂的情绪：“看来，你我之间的缘分，比想象中更深。”
墨尘扶住踉跄的苏清鸢，目光锐利地看向沈玉衡：“你早就知道鳞片会有反应。”
“只是猜测而己。” 沈玉衡摊开手，笑容依旧温润，“毕竟，沈家先祖曾是神女的守护者。”
海浪拍打着礁石，发出沉闷的声响。苏清鸢握着发烫的玉佩，忽然明白这场跨越时空的纠葛，远比她想象的更复杂。沈玉衡的温和背后藏着什么？墨尘的守护又源于何处？而那个看不清面容的男子，是否就是她失去的记忆碎片？
远处的海平面泛起鱼肚白，新的挑战即将在海底展开。而苏清鸢知道，除了鲛人族的危机，她心中的天平，也开始在不同的情愫中摇摆不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