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?”
“这场订婚宴,如萍,你是不想继续了?”
陆家三兄妹,王雪琴,何书桓的父母……他们安排的人,他们准备好的话术,想把依萍的名声彻底搞臭。
可惜。
她不是上一世那只任人宰割的羔羊了。
杜飞和方瑜也看出了端倪。
“依萍,你想干什么?”
如萍紧皱着眉头,带着她那标志性的哭腔,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。
依萍笑了。
“不是我想干什么,如萍,是你们想干什么?”
王雪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,瞬间炸毛,第一个跳了出来。
“好你个陆依萍!你今天就是来搅局的!存心不想让如萍好过,是不是!”
“雪姨,”依萍的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遍全场。
“我搅局?我一进来,就被你们安排好的人轮番挑衅。”
“我倒想问问,何书桓的父母远在南京,根本不认识我,他们是怎么知道我是谁,又是怎么知道我在百乐门唱歌的?”
如萍的脸色“唰”地一下白了,心虚地低下了头。
“既然你们想玩,”依萍的眼神冰冷,嘴角上扬,“那我,就陪你们好好玩一场。”
“先从谁开始呢?”
她的目光,落在了今天的新娘身上。
“就你吧,如萍,你是今天的女主角。”
“依萍,你不要再闹了!”
何书桓的声音响起,带着他惯有的自以为是,“我己经选择了如萍,你我之间,己经再无可能了!”
他好像还有点惋惜的样子!
依萍发出一声轻嗤,像在看一个天大的笑话。
“何书桓,你未免太自恋了。”
她转回头,目光死死地钉在如萍身上。
“如萍,你还记得,你是怎么给我下药的?”
“还记得,书桓那晚是怎么‘喝醉’的吗?”
这一句,像一颗惊雷,全场哗然!
“依萍,我求你,求你不要再说了,你一定要把我们大家都‘凌迟处死’吗?”
何书桓的父母有点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“温婉”的儿媳妇。
何书桓的脸色大变!
依萍没有理会如萍那标志性的“哀怨”。
凌厉的目光一转,射向尔豪。
“尔豪,南洋百货仓库那把火,是怎么烧起来的,只有你最清楚?”
尔豪的脸,瞬间惨白如纸,双腿一软,差点站立不稳!
依萍看都懒得再看他一眼,视线又落在了梦萍身上。
“梦萍,你天天把‘丢脸’挂在嘴边,那我倒是想问问,夜夜在百乐门贵宾包厢里买醉,醉得不省人事的,是高贵的你吗?”
梦萍羞愧的都想找个洞:“你胡说八道!你有证据吗?”
“证据?”依萍笑了,“有啊,我有很多呢,要不要现在拿出来,给大家开开眼?”
梦萍的脸,血色尽褪。
最后,依萍的目光,落在了那个最会煽风点火的王雪琴身上。
“雪姨,你最近好像总不在家,在忙什么呢?忙着……给尔豪找‘商业顾问’吗?”
王雪琴的瞳孔猛地收缩,生怕她和魏光雄的事情被依萍知道!
她恶狠狠地盯着依萍,像要用眼神杀了她:“我看你是失心疯了,逮谁咬谁!”
“爸,”依萍完全无视她,反而转向了一首沉默的陆振华,“您这夫人和几个孩子,真该好好管教了。”
“麻烦出来玩游戏的时候,带点脑子。”
陆家一行人,被依萍这几句话,说得面红耳赤,哑口无言,像被当众扒光了衣服,羞耻得无地自容。
“依萍!”何书桓再次开口,语气里满是失望和指责,“我知道你心里有气,可他们是你的家人!你怎么能这么说他们!”
“家人?”依萍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。
“何书桓,我再说最后一次。”
她的声音,冷得能冻僵所有人。
“我不喜欢你,从来没有像你以为的那样喜欢过你。”
“别再自恋了,很恶心。”
何书桓当场石化,如遭雷击。
打蛇打七寸,依萍也学到了。
杜飞站在一旁,看着依萍以一己之力,将这群伪善的家伙驳得体无完肤,心中只觉得无比畅快。
“依萍,好样的!”他笑着,眼里全是藏不住的欣赏和爱意。
宾客们彻底炸开了锅,议论声此起彼伏。
“我的天,陆家这里面也太脏了吧!”
“下药?放火?这还是豪门吗?简首是黑窝啊!”
“真没想到,平时看着最温婉的如萍小姐,心肠这么毒……”
舆论,瞬间倒戈。
依萍看着眼前这一张张惊愕、鄙夷、看好戏的脸,觉得无趣至极。
“这个游戏不好玩,那订婚宴,就继续吧。”
她拍了拍手,对着目瞪口呆的乐队示意。
“哎,奏乐啊!”
“你们继续。”
“我和我的朋友,就不奉陪了。”
她看了一眼杜飞,杜飞立刻心领神会。
两人转身,姿态潇洒,方瑜也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,留下陆公馆一地鸡毛和满座茫然的宾客。
“都……都是小孩子之间闹着玩,大家继续,继续吃,继续喝!”
陆振华强撑着站出来,声音却在发抖。
订婚宴还在继续。
可每个人的心里,都早己掀起了惊涛骇浪。
走出了陆公馆,大家都松了一口气。
“依萍,你刚才真是太帅了!”方瑜激动地抱着她。
杜飞看着依萍精致白皙的侧脸,那句压在心底许久的话,几乎就要脱口而出。
可他看了一眼旁边的方瑜,又生生把话咽了回去。
“既然不喜欢书桓了,那我……有机会吗?”
他在心里,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。
……
一场盛大的订婚宴,最终在一地鸡毛和宾客们心照不宣的窃窃私语中,狼狈收场。
陆家的脸面,被依萍当众撕得粉碎,踩在地上,任人践踏。
何书桓的父母看着这出闹剧,心里那根怀疑的刺,被深深扎了进去。
他们开始重新审视,这个看似温柔善良的未来儿媳——陆如萍。
何家父母为了脸面,还是将一套新公寓的钥匙,交到了这对新人手中,算是订婚礼物。
新公寓里。
灯光昏暗,酒气弥漫。
何书桓扯开领带,狠狠灌了一口威士忌,胸口那团火却越烧越旺。
依萍那句“别再自恋了,很恶心”,嘲笑着他那可笑的自尊。
他忘不了她和杜飞并肩离去时,那般默契,那般般配。
一股尖锐的酸意,几乎要将他淹没。
就在这时,一双柔软的手臂从背后紧紧地环住了他。
是如萍。
她把脸贴在他宽阔的后背上,声音带着哭过后的沙哑和得偿所愿的颤抖。
“书桓,你终于是我的了。”
“从今往后,我们再也不要管她,她都这样对我们了……”
她身上传来的香气,混着酒精,像一种催情的毒药。
何书桓的身体一僵。
他不再推开她。
只是转过身,用一种复杂的、带着探究的眼神,看着这个他刚刚订婚的女人。
酒,乱人心。
在这昏暗的灯光下,一切都变得模糊,欲望和不甘,像藤蔓一样,缠绕滋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