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谢谢娘，不过还是别唠叨了，我穿着挺烦的”
柳氏被他这孩子气的话逗笑了，点了点他的额头：“就你挑剔，对了，下午听来福说，你去花园了？”
谢念知道她要说什么，顺着原主的性子哼了声：“撞见谢衔那小子躲在那看书，装模作样。”
“管他做什么，”柳氏立刻皱起眉，语气里带了点不屑，“一个庶出的，也配让你动火？他娘当年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，生的儿子也跟个闷葫芦似的，除了啃书本还会什么？”
谢念没接话，只是端起桌上的茶抿了口——这动作落在柳氏眼里，倒像是不屑于提及谢衔。
柳氏见状更放心了，又絮絮叨叨说了些家常，无非是外祖父家又送了些好东西，让他有空过去瞧瞧，或是哪个权贵家的公子办了宴，让他去凑个热闹，多交些人脉。
谢念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，脑子里却在对比——原主每次听这些，总会咋咋呼呼地要这要那，或是抱怨宴席无聊，他得拿捏好那个度，既不能太热情，也不能太冷淡。
“对了，”柳氏像是忽然想起什么，“后日府里要请先生来教你和你二弟读书，你可得给我争点气。
别总让你父亲说你不如谢衔懂事，他懂什么？不过是会背几句酸诗罢了！”
谢念握着茶杯的手指顿了顿。读书？他大学时专业课都能混及格，古代的经书……听起来就头大。
但他脸上没露半分，反而嗤笑一声：“教就教，还能让他压一头？”
这话正对柳氏的心思，她满意地拍了拍他的手背：“这才是我的好儿子。到时候别给我丢人，要是先生夸了谢衔，你……”
“知道了，”谢念打断她，语气里带上点不耐烦，正是原主听腻了说教的模样，“吃饭去。”
柳氏被他这模样逗得笑起来，嗔道：“急什么，娘这就带你去。”
两人往正院走时，恰好经过花园。谢念眼角余光瞥见石桌旁空荡荡的，只有风卷着几片落叶在地上打转。
0号在他脑海里嘀咕：[宿主后天你可得准备好怎么找茬了吗]
谢念没应声，只是脚步没停，跟着柳氏走进了灯火通明的正院。
晚膳的香气扑面而来，他看着满桌的珍馐，忽然想起那几个被拖下去打板子的丫鬟——她们今晚，大概只能喝些冷粥了。
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压了下去。他是谢府的大少爷，不会去关注这几个丫鬟有没有吃饭
他拿起玉筷，夹了块水晶虾饺，面无表情地嚼着，仿佛这满桌的盛宴，也不过是寻常之物。
席间柳氏又往他碗里夹了几块东坡肉，念叨着：“多吃点，看你这几日清减了。”
谢念嚼着肉，没说话。原主嗜荤，尤其爱吃这油腻的，他却觉得有些腻味，只是面上依旧不动声色，慢悠悠地咽了下去。
对面的谢老爷偶尔看他一眼，眉头微蹙——往日谢念吃饭总是狼吞虎咽，今天却慢得反常，偏生那慢条斯理的样子配上那张脸，竟少了几分蛮横，多了点说不出的疏离感。
谢念察觉到那道目光，抬眼迎上，眼神里带着惯有的不耐烦，像是在问“看什么”。谢老爷收回目光，没再言语。
一顿饭吃得安静，只有柳氏偶尔的絮叨和碗筷轻碰的声响。
饭后谢念没多留，起身道：“困了，回去睡。”
柳氏嗔他一句“才刚吃过就睡，当心积食”，却也没拦着，只让来福好生伺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