魔界一眼望过去总是昏沉沉的,光透不进来也透不过去
宁舒被魔侍半扶半架着离开地牢时,身形虚浮得像一阵风就能吹倒。
魔气侵蚀的经脉传来阵阵剧痛,每走一步都牵扯着五脏六腑
魔侍将夜烬的话原封不动传到他耳中时,他喉头涌上腥甜,却硬生生咽了回去。
喜酒?谢念要与那魔头成亲?
他踉跄着踏出魔界边界,回头望的那一眼,眼底翻涌着血色与不甘。
身后魔域的黑雾如同择人而噬的巨兽,而他护了半生的人,此刻正被困在那巨兽的腹中。
与此同时,清玄在牢内将一切听得真切。
他被捆仙锁牢牢锁住,心里想的却是刚刚魔侍的那句话
谢念要嫁与魔尊夜烬?
一股怒火烧尽了他刚恢复不久的灵力里最后一丝滞涩,
清玄仰头时喉结滚过,颈侧青筋暴起如虬龙,本该流转温润灵力的经脉此刻像被烧红的铁条贯穿—,竟不顾结界反噬,硬生生撕裂一道口子冲了回去
清玄身旁仙光暴涨,那是修士以精血为祭的表现
感应到牢房里突然涌入打量灵力,夜烬脸色大变,朝牢房跑去。
夜烬挑眉看向半空中的清玄,认出那是清玄燃烧个人精血才有的灵力,他嗤笑一声:“本君的喜酒还没酿好,你倒先上门了”。
清玄悬在半空,周身仙光炽烈如白昼,竟在这昏沉的魔域里撕开一道短暂的光亮。
他双目赤红,盯着匆匆赶来的夜烬,声音因精血燃烧而嘶哑,“放了谢念!”
夜烬脚下一顿,看着那几乎凝成实质的光,眼底闪过一丝讶异,随即被浓烈的战意取代。
“凭你?”他嗤笑一声,周身魔气骤然翻涌,如墨的浓雾瞬间吞噬了清玄散出的微光,“不知死活的东西。”
话音未落,清玄己如离弦之箭般俯冲而下。他舍弃了所有防御,每一招都裹挟着玉石俱焚的狠戾,
“有点意思。”夜烬舔了舔唇角,眼底玩味散去,取而代之的是魔尊独有的威压。
魔气如潮水般涌向清玄,化作无数利爪獠牙,要将那团刺眼的仙光撕碎。
清玄却浑然不惧。
他以精血催动的灵力虽暴烈却不持久,此刻唯有速战速决。
他咬破舌尖,一口精血喷在本命剑上,剑身嗡鸣着暴涨数丈,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斩向夜烬。
“铛——”
仙魔之力碰撞的瞬间,整个魔域都剧烈震颤。夜烬祭出的黑曜石魔盾竟被斩出一道裂痕,他被震得后退数步,喉头涌上腥甜。
真人啊,果然是不容小觑的,这还是千万年来,第一次有人能在他的地盘上逼得他动用真格,甚至……让他尝到了狼狈。
清玄乘胜追击,仙剑横扫,仙光如瀑布倾泻,将夜烬周身的魔气撕开一道巨大的缺口。
他看得真切,夜烬胸前的衣襟己被震裂,隐约可见一道淡金色的符咒——那是上古修士为制衡魔尊设下的禁制,此刻竟在仙光灼烧下微微发亮
就是现在!
清玄眼中闪过厉色,倾尽最后一丝精血灌注剑身,仙剑化作一道流光,首刺那道禁制。
夜烬脸色剧变,这禁制是他唯一的软肋,寻常攻击尚可抵御,可清玄此刻的力量,竟让他感到了久违的威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