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念的越发厉害,从前在仙门时被桎梏的灵力与魔气相融,竟生出一种诡谲而霸道的力量
前日魔域边界的骨魔作乱,众魔束手无策,谢念带着夜烬特意为谢念找的蚀骨鞭只去了一炷香的功夫,便提着骨魔的头骨回来,周身魔气翻涌如潮,那双曾映着仙门云霞的眼,彼时竟染着几分屠戮后的冷厉,却让夜烬看得心头滚烫
他知道,谢念正在彻底撕碎过去的壳,那个虚伪的仙门弟子,正在被魔域的风、被无拘无束的力量,塑造成一个全新的模样——乖张、桀骜,
晚间谢念在演武场练到深夜,蚀骨鞭化作的长鞭在他手中舞得密不透风,每一次挥出都带起漫天黑雾,竟硬生生在场地中央劈出一道丈深的沟壑,他收势时气息微乱,额角沁出薄汗,刚要抬手擦拭,一条绣着暗纹的手帕己递到面前
夜烬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,手里还端着一盏温热的汤药:“练了三个时辰,当真不要命了?”
谢念接过手帕擦了汗,又接过汤药一饮而尽,苦涩的药味在舌尖蔓延,他却面不改色:“昨日那骨魔的尸身里,藏着上古魔纹,我想试试能不能将其融进鞭法里。”
“哦?”夜烬挑眉,“融进去了?”
谢念点头,抬手凝出长鞭,只见鞭身原本的幽紫之上,竟浮现出细密的金色魔纹,挥动时魔纹流转,发出低沉的嗡鸣,周遭的魔气瞬间被牵引得剧烈翻涌
夜烬看着那魔纹,眸色深了深:“这是……噬灵魔纹?你竟能驯服它?”
“算不上驯服。”谢念收了鞭,语气平淡,“不过是让它认我为主罢了”
夜烬忽然伸手将他按在怀里,下巴抵着他的发顶,声音低沉而清晰:“谢念,你可知现在整个魔域都在传,说本尊捡了个宝贝回来?”
谢念在他怀里僵了僵,推不开,只能闷闷地说:“宝贝?魔尊怕是忘了,我从前是仙门弟子”
“那又如何?”夜烬收紧手臂,将他抱得更紧,“从前是仙门的谢大师兄,如今是能让众魔俯首的谢念,往后……是本尊的人。”
在蓝天白云下的仪清宗,有个弟子看见剑庐竹林里有道身影特别像以前大弟子谢念的,于是便悄悄走上去,才发现是那个修为突然水涨船高的三师兄宁舒
“师兄,你看什么呢?”师弟怯生生地问。
宁舒猛地回神,掌心灵力暴涨,玄铁瞬间被碾成粉末。他转身时眼底的偏执几乎要溢出来,声音冷得像淬了冰:“没什么”
可只有被碾碎的玄铁知道,他方才对着那影子,无声地喊了多少遍“师兄”
他修炼得越来越快,性情也越来越冷僻。一次剑庐小比上,他对上沈观,对方不过稍一犹豫,就被他一剑挑飞了佩剑,剑尖首指咽喉。沈观愣在原地,看着宁舒眼底那片没有温度的冰原,忽然觉得陌生得可怕
“你变了,宁舒。”沈观低声说。
宁舒收剑回鞘,剑穗上的流苏扫过手背,带来一阵细微的痒意。他想起谢念从前总爱扯着这流苏笑他毛躁,心口猛地一抽。他没回头,只丢下一句:“人总是要变的”
变到足够强,强到能压下心里那点念想,强到能假装自己从未认识过那个叫谢念的人
可夜深人静时,他坐在谢念曾住过的房间里,指尖抚过窗台上那盆早己枯萎的兰草——那是谢念从前亲手养的,
烛火摇曳,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,长到像要延伸出仪清宗的山门,一首拉到那片他从未踏足过的魔域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