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念刚回到剑庐，系统就有些惊谎的声音地在他脑海里盘旋：【任务不是完成了吗？怎么宁舒还对你笑呢？这还是讨厌吗....】
谢念百无聊赖的在书页上翻折，纸页被攥出几道褶皱
他闭了闭眼，想起宁舒方才那双清亮的、毫无芥蒂的眼睛，喉间像堵了团棉花，明明在上个世界做过了这一类的事情，可他还是会心软，
系统在耳边提议[要不我们往他心窝子戳试试？他不是总惦记着下山探亲吗？上次还偷偷攒着银钱呢……]
五日后宗门小比，宁舒凭着那套在劈柴担水里悟出来的灵动剑法，竟一路闯进了前三
轮到他与另一位天赋乘上的同门对决时，谢念在台边无师自通的开口：“出剑迟疑，步法紊乱，这般水准也敢上台？莫不是以为靠着旁门左道能混过关？”
宁舒的剑招顿了顿，那同门趁机挥剑扫向他肩头
他踉跄着避开，肩头还是划开道血口，引来台下一阵低低的议论
他望着台边的谢念，对方脸上没有半分波澜，仿佛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
他被这么一说，心里平静不下来认真对决，很快就被打的节节败退
比完赛，宁舒捂着伤口往药庐走，谢念却在廊下拦住他。“这点伤就想偷懒？”他瞥了眼宁舒渗血的肩头，声音比秋风还凉，“昨日让你抄的剑经，现在就去我房里背。背错一个字，就去戒律堂领三十鞭”
宁舒咬了咬唇，低声道：“大师兄，我先去上药……”
“上药？”谢念突然笑了，那笑意却没到眼底，“你那乡下的爹娘要是看见你这副模样，怕是要哭着求你回去吧？可惜啊，进了这山门，就是死了也得挺着——你以为你这点能耐，真能护住他们？”
这话像淬了冰的针，狠狠扎进宁舒心里。他攥紧了拳头，指甲深深嵌进掌心，伤口的疼都比不上心口的凉
他爹娘是山野村夫，去年遭了山匪，还是他跪着求师尊才请人去护了周全，这是他心里最软的疤，谢念竟用这种方式揭开
“大师兄，”宁舒抬起头，眼里的光暗了大半，此刻对谢念的好感瞬间清零，“你一定要这样吗？”
谢念别开眼，硬起心肠：“连这点话都受不住，趁早滚回你的乡下”
系统在他脑海里欢呼：【就是这样！宿主给力！你看他那眼神，终于带刺了！】
谢念看着宁舒转身离去的背影，那背影不再像从前那样带着点雀跃的弧度，只剩下挺首的、僵硬的线条，仿佛在无声地抗拒着什么
宁舒没去谢念房里背书，也没去领罚。他回了自己那间小破屋，对着铜镜挑开肩头的伤口，血珠争先恐后地涌出来
那些细微的暖意，如今被谢念亲手碾碎了
第二日，宁舒主动去戒律堂领了罚。三十鞭抽在背上，他咬着牙没吭一声，只是再见到谢念时，眼底的坦荡笑意彻底没了，只剩下淡淡的疏离，像蒙了层薄霜的湖面，再映不出半分光亮
谢念望着他擦肩而过的身影，系统还在得意：[完美！这下他绝对讨厌你了！]
廊下的风卷起几片落叶，像极了宁舒方才转身时，垂在身侧、轻轻晃了晃的衣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