剑庐的动静不知何时传到了外面，几个路过的同门本是循着剑声来看热闹的
他们早就听说新来的小师弟被分到了谢念名下，心里都憋着股气——谁不知道这位大师兄整日好吃懒做，对谁都冷若冰霜，当年把三师兄气得闭关三个月的事至今还传得有鼻子有眼
“我赌他撑不过三天就得哭着去找师尊换师父”穿青衫的弟子撇嘴，手里还转着个剑穗
旁边的人刚要接话，眼角余光突然瞥见半开的窗棂里露出来的侧脸。
青年靠在榻上，墨发松松挽着，几缕碎发垂在颊边，勾勒出清瘦却利落的轮廓
青衫弟子的话卡在喉咙里，转剑穗的手也停了
“……他、他今天好像不太一样？”另一个弟子喃喃，眼神有点发首
他们以前也远远见过谢念，总觉得他身上带着股拒人千里的冷意可此刻隔着窗看过去，那冷意像是被阳光融了些，露出底下惊心动魄的好看来
连他闭着眼皱眉的样子，都像是精心描过的，让人莫名觉得……顺眼了不少
“要不……我们再看看？”有人提议，脚步不自觉地往窗边走了走。
剑庐里，宁舒的剑招越来越快，带着股不服输的劲儿
谢念似是被吵到，微微侧了侧身，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，喉结轻轻动了下
窗外的几个弟子瞬间噤声，连呼吸都放轻了
“之前谁说他脾气差来着？”青衫弟子小声嘀咕，语气里的不满淡了大半，“我看……可能是那天他心情不好？”
“就是，”旁边的人立刻附和，“长得这么好看，脾气差点怎么了？再说了，他刚才不也没真对小师弟怎么样吗？”
“而且你看他教徒弟多实在，让小师弟先把基础打牢，比某些整天花里胡哨的强多了。”
几人你一言我一语，刚才还满肚子的抱怨，不知何时变成了这样
甚至有个圆脸的弟子，看着窗里的身影，脸颊悄悄红了，手里的剑都差点没拿稳
榻上的谢念像是察觉到了什么，睫毛颤了颤，却没睁眼
他能感觉到外面几道黏糊糊的视线，带着些他熟悉的、因容貌而起的痴迷
唇角的弧度冷了几分，这种感觉他很熟悉
也好
谢念指尖在锦褥上敲得更快了些，听着身后少年依旧带着火气的挥剑声，又听着窗外渐渐放轻的呼吸声，眼底划过一丝嘲弄
一群蠢货
他闭着眼，任由那些痴迷的视线落在身上，耳边是少年规律的剑风，倒也难得清静
只是不知过了多久，剑声突然停了。
谢念皱眉，刚要开口，就听宁舒带着点喘的声音响起：“大师兄，他们……好像一首在外面”
谢念睁眼，看向窗外
几个弟子被抓包，慌忙想躲，却又舍不得移开视线，一个个僵在原地，脸红得像熟透的桃子
谢念半眯着眼，冷冷瞥过去
窗外的人却像是被那眼神烫了下，非但没跑，反而有人红着脸小声喊：“大师兄好！”
谢念：“……”
宁舒看着这反转的场面，手里的木剑差点掉地上
这、这又是怎么回事？！
他看看窗外一脸痴迷的同门，又看看榻上一脸嫌恶的谢念，突然觉得——这修仙界，好像比他想象的更难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