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舒迟疑了一下。他刚入门三日，只学了套最基础的《青云诀》，在这位看起来就高深莫测的大师兄面前献丑，总觉得不妥。但他性子稳重，没多问
只是握着剑柄走到空处，深吸一口气，起势、挥剑、收势，一套动作做得行云流水，虽稚嫩，却透着股难得的灵气
收剑时，他额角沁出薄汗，脸颊微红，带着少年人运动后的鲜活气，他看向谢念，等着指点
谢念却打了个哈欠，连眼皮都没抬一下：“还行，跟我比差远了”
就两个字，再没下文了
宁舒愣住。他以为至少会有几句点评，哪怕是训斥也好，可这位大师兄……似乎是真的懒得费口舌？
“那……接下来学什么？”他忍不住问
谢念斜睨他一眼：“学什么？当然是接着练”
他往榻上一靠，闭上眼，“什么时候把这套剑练到我看得顺眼了，再说下一套”
.....宁舒有些无语，这大师兄认真的吗？
他看着靠在榻上闭目养神的青年，墨发垂落在颈侧，阳光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，连那点不耐的神色，都像是画上去的，好看得让人没法生气
可再好看，也改变不了这人既恶毒又懒惰的事实，师兄果然说的对！宁舒心里默默给谢念打了个差评——比起师尊说的「根基稳」，这位大师兄分明更擅长摆架子
他没再说话，握紧木剑，转身又开始练起来
剑风飒飒，在安静的剑庐里格外清晰
谢念听着身后的动静，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。厌恶值应该涨了点吧？这样正好，省得再被那双干净的眼睛盯着，心烦
他闭着眼假寐，耳边是少年挥剑的声音，规律得像钟摆。不知过了多久，那声音停了。谢念以为他练完了，没睁眼，只懒懒地问：“累了？”
没人应
他皱了皱眉，刚要睁眼，就感觉一片阴影罩了下来。宁舒不知何时走到了榻边，手里拿着块干净的帕子，递到他面前
“大师兄，你出汗了”少年的声音很轻，带着点小心翼翼
谢念猛地睁眼，就看见宁舒近在咫尺的脸。少年的睫毛很长，眼神干净，正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额角
他这才感觉到，刚才坐起来时动了灵力，额角确实沁了点汗
被这样注视着，熟悉的烦躁感又涌了上来
谢念抬手打开宁舒的帕子，语气有些紧张：“谁让你过来的？练你的剑去”
帕子掉在地上，宁舒的手僵在半空。他看着谢念冷下来的脸，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像结了冰，刚才那点因美貌而起的惊艳，瞬间被这声呵斥冲得烟消云散。
这人果然和传闻一样，脾气又差又傲慢
宁舒心里的好感度首线下降，甚至生出点真切的厌恶来
他弯腰捡起帕子，攥在手里，声音也冷了些：“是，弟子知错”
说完，他转身回到空地，重新举起木剑。这次的剑风里，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火气
谢念看着他的背影，冷哼一声。这样才对，讨厌他，远离他，省得大家都麻烦。
他重新闭上眼，剑庐里再次响起挥剑的声音，只是这次，再没有那点小心翼翼的试探，只剩下少年人憋着气的认真
谢念的指尖在锦褥上轻轻敲着，嘴角噙着抹冷淡的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