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，陆清言端来煎蛋时，做好了被冷言冷语刺中的准备，可谢念只是安静地坐在餐桌旁
阳光透过纱窗落在他脸上，把他眼下的淡青染成半透明的白
陆清言把盘子放在他面前，他抬眸看了一眼，没说话，拿起叉子小口吃了起来
没有挑剔火候，没有嘲讽他刻意讨好，连眉峰都没动一下
陆清言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。他坐在对面，看着谢念安静吃饭的样子——睫毛垂着，遮住眼底的情绪，唇瓣被食物染得润亮，像初春枝头刚绽开的花苞
他不敢出声，怕惊扰了这难得的平静，连呼吸都放轻了些
接下来的几天都是这样。谢念不再用刻薄的话扎他，却也始终隔着一段看不见的距离
有一次陆清言加班到深夜，趴在桌上睡着了。醒来时身上盖着毯子，谢念就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，手里拿着本书，侧脸在台灯下柔和得像幅画。陆清言喉咙发紧，试探着叫他：“谢念？”
谢念抬头看他，眼神平静无波：“醒了？”
“你……”陆清言想说什么，却被他打断。
“毯子掉了。”谢念合上书，站起身，“我去睡了。”
他转身的瞬间，陆清言看见他后颈的绒毛在灯光下泛着浅金色，像当年在学校操场上，被夕阳染成暖色调的模样。心脏突然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，又酸又软
他想，或许真的有机会，或许谢念心里的冰，正在一点点融化
他开始更大胆地靠近，谢念从不回应他的示好，却也没有推开。他的冷淡像一层薄薄的冰，不再带着棱角，只是隔着距离，让陆清言看得见，摸不着，却又忍不住想再靠近一点。
他确定自己是心动了，是那种带着恨意、带着渴望、几乎要将他焚毁的心动
这天晚上，陆清言洗完澡出来，看见谢念站在客厅中央。他没开灯，只有窗外的月光淌进来，勾勒出他纤细的轮廓
他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衬衫，领口敞着，露出锁骨的浅窝，像一尊被月光吻过的玉像
“谢念？”陆清言走过去，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，“怎么不开灯？”
谢念转过身，月光落在他脸上，把他的眼睛映得格外亮，却又空得像没有星星的夜空“陆清言，”他开口，声音很轻，像羽毛落在心上，“你过来”
陆清言依言走近，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。他以为谢念终于要对他说些什么，或许是原谅，或许是……
谢念抬起手，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。那触感微凉，像晨露落在皮肤上，陆清言的呼吸瞬间停住了
他看见谢念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，那笑容很轻，却美得让他心头一颤。
“你看，”谢念的声音很轻，“这样，你就不会再惦记了。”
“什么”陆清言还没反应过来，就看见谢念另一只手从身后拿出什么，月光下，金属的光泽闪了一下，快得像错觉。
“谢念！”他猛地想抓住那只手，却晚了一步。
尖锐的刺痛声被闷在喉咙里。谢念往后退了一步，靠在墙上，白衬衫的前襟迅速晕开一朵深红色的花，像雪地里绽开的红梅
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
陆清言冲过去抱住他，手被温热的液体浸透，吓得浑身发抖：“谢念！谢念你干什么！我叫救护车！你撑住！”
谢念靠在他怀里，呼吸越来越轻。他抬起眼，看着陆清言惊慌失措的脸，睫毛上沾了什么，亮晶晶的。他的声音很轻，像叹息：“别吵……”
陆清言的眼泪砸在他脸上，混着他脸颊的温度。“为什么？谢念你告诉我为什么！”他哽咽着，“我不是说给我机会吗？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！你别死……”
谢念看着他，眼神很平静，甚至带着一丝解脱“陆清言，”他轻轻说，“你的喜欢……太烦了。”
说完这句话，他的眼睛慢慢闭上了。睫毛垂落，像折断的蝶翼，停在苍白的脸颊上。月光落在他脸上，把他的轮廓描得格外清晰，漂亮得像一幅不会褪色的画。
陆清言抱着他渐渐变冷的身体，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
在谢念闭上眼睛的瞬间，脑海里响起0号的声音：[世界脱离成功，检测到目标人物厌憎值37%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