别墅的晨雾还没散，谢念就被楼下的响动吵醒。他趿着拖鞋下楼，看见陆清言系着围裙在厨房煎蛋，晨光透过落地窗落在他肩上，竟生出几分居家的暖意
“陆总这是改行当保姆了？”谢念靠在门框上，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，“还是觉得囚禁期间包吃包住，能抵消点仇恨值？”
陆清言握着锅铲的手顿了顿，没回头：“洗手吃饭。”
餐桌上摆着吐司、煎蛋和热牛奶，谢念坐下就拿起吐司啃，眼神扫过对面的人：“当年你在学校食堂总抢别人剩饭吃，现在倒讲究起来了”
陆清言切蛋的动作停了，抬眸看他，眼底有一闪而过的涩然，却没像往常那样动怒，只是淡淡道：“那时候不一样。”
“是不一样。”谢念咽下嘴里的食物，语气轻飘飘的，“现在是能把人关起来当宠物养的陆总了，当然不一样。”
陆清言没回答，谢念没接着说话，自顾自喝完牛奶，起身就要上楼
“等等。”陆清言叫住他，递过一件叠好的衬衫，“你的衣服昨天皱了，我熨了。”
谢念瞥了眼那件衬衫，是自己昨天穿的那件。他没接，反而笑了：“陆总连熨衣服都会？当年你穿的校服领口总是歪的，我还以为你连扣子都扣不明白。”
陆清言的手僵在半空，衬衫的边角微微颤动。他沉默几秒，把衬衫放在椅子上
往后几天，陆清言像是换了个人。不再对谢念的冷嘲热讽动怒，每天准时准备三餐，甚至会在谢念看书时，默默递上一杯温水
谢念坐在客厅地毯上翻杂志，看见陆清言拿着吸尘器过来，故意把脚往前伸了伸。吸尘器的吸头擦过他的脚踝，陆清言立刻停手，蹲下身查看：“没碰到吧？”
“陆总这是怕我跑了，连碰都不敢碰？”谢念缩回脚，语气带着刺，“还是觉得这样假惺惺地关心，能让我忘了你把我关在这的事？”
陆清言站起身，关掉吸尘器，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。他看着谢念低垂的眼睫，那两双薄如蝉翼的睫毛扇的他心里有点疼，“谢念，我不是故意想关着你。”
“哦？”谢念抬眸看他，眼神里满是嘲讽，“那是为了什么？怕我出去说你坏话，毁了你好不容易挣来的体面？”
陆清言张了张嘴，想说什么，最终却只是叹了口气，转身拿走了吸尘器。他走到厨房门口时，谢念听见他很低地说了句：“我也不知道..”
谢念捏着杂志的手指紧了紧，脸上却依旧没什么表情，只在心里冷哼一声
夜里谢念发起高烧，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给自己擦额头。他睁开眼，看见陆清言坐在床边，眉头紧锁，眼底是藏不住的焦虑。
“装什么关心？”谢念的声音烧得发虚，却还是带着刺，“盼着我死呢？”
陆清言没说话，只是拿过体温计看了看，又倒了杯温水，想喂他喝，谢念偏过头躲开，他就耐心地举着杯子，首到谢念终于不耐烦地张口
退烧药起效后，谢念睡得沉了些。陆清言坐在床边没走，借着月光看着他的脸。少年时的谢念总是张扬地笑着，眼里像有光，可现在这双眼睛里，只剩下化不开的冷漠。
他伸出手，想碰碰谢念的脸颊，指尖快要碰到时又猛地收回。陆清言自嘲地笑了笑，原来恨了这么多年，到最后还是会因为他皱一下眉而心慌，会因为他一句带刺的话而辗转难眠
第二天谢念醒来时，床头放着一碗白粥。陆清言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文件，晨光落在他侧脸，竟有种说不出的柔和。
谢念端着粥走到他面前，把碗重重放在茶几上：“陆总这是打算走温情路线？可惜啊，我不吃这一套。”
陆清言抬头看他，眼底没什么波澜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：“粥温的，趁热喝。”
谢念看着他眼下的乌青，突然觉得没意思。他转身往楼梯走，没再说出那些准备好的刻薄话
0号在他脑海里低语：[他昨晚守了你整夜。]
谢念脚步没停，淡淡回了句：“关我屁事。”
可那天晚上，谢念躺在床上，却破天荒地失眠了。他想起陆清言蹲在床边给自己擦额头的样子，想起他举着水杯时耐心的眼神，心里竟莫名地有些发堵，过了一会又洗脑自己都是太想家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