通讯器的震动还没完全消散，谢念指尖划过那两个字，忽然想起陆清言嘴角的血迹。他转身走到床头柜前，拉开抽屉时，指腹触到一片冰凉——那是林启铭早上放在这儿的手机，屏幕暗着，像块沉默的石头
他点开通讯录，翻到陆清言的号码时顿了顿。指尖悬在拨号键上方三秒，终究还是按了下去
“喂？”陆清言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
“你没必要做到这份上。”谢念望着窗外焊死的铁栏，声音很轻，“林启铭虽然偏执，但他……”
“但他把你锁在这里，和南宫亦没两样。”陆清言打断他，背景里传来键盘敲击声，“我查过南宫亦的动向，他伤了手臂，暂时动不了，但他的人还在城郊打转。林启铭连这点防备都做不好，凭什么困住你？”
谢念沉默了。他知道陆清言说的是实话，昨晚南宫亦的人差点闯进别墅，是林启铭带着保镖硬拦下来的，可那种把他藏起来、隔绝一切的方式，让他窒息
“咔嗒”一声，楼下传来开门声。谢念迅速挂断电话，将手机塞回抽屉。林启铭的脚步声从楼梯上来，带着一身烟味和烦躁
“我要出去几天。”林启铭站在门口，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，“工地和董事会那边必须处理。”他顿了顿，目光扫过谢念的脸，“别想着跑，这里的保镖没撤”
谢念没看他，只是望着窗外
林启铭的脸色沉了沉，最终却只是转身离开。引擎声远去时，谢念走到窗边，看着那辆车消失在山路拐角，才重新拿出陆清言给的通讯器
屏幕亮起，新消息跳出来：“林启铭的保镖换了班，下午三点有半小时空档，我让人在山下接你”
谢念指尖微颤。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——陆清言不仅在对付林启铭的生意，连别墅的防卫都摸得一清二楚
下午三点整，楼下果然传来一阵骚动。谢念贴着门缝听，是保镖换班时的争执声，大概是有人被临时调走了。他抓起外套，刚走到楼梯口，就看到一个穿着保洁服的女人朝他比了个手势
“陆总说从后门走。”女人声音压得很低，引着他穿过厨房，推开那扇几乎从不上锁的小门
后山的风带着草木气扑过来，谢念跟着女人穿过一片树林，山脚下停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。车门打开，陆清言坐在后座，见他上来，递过一瓶温水
“安全带系好。”陆清言的声音很平静，眼底却有红血丝，“林启铭的人发现你不见了，大概会在十分钟后追过来。”
谢念刚系好安全带，车就猛地窜了出去。后视镜里，别墅的轮廓越来越小，那些焊死的铁栏、紧闭的门窗，终于被甩在了身后
“我们去哪？”谢念问
“去南宫亦找不到的地方。”陆清言看着前方的路，嘴角那道伤口结了层薄痂，“等我处理完林启铭和南宫亦，你想去哪都行。”
谢念转头看向他，忽然发现陆清言的衬衫袖口沾着点泥土，像是在哪片草地上滚过。他想起昨晚别墅里的打斗，想起陆清言那句“要么我把他抢过来”，心脏莫名地漏跳了一拍
车驶上高速时，通讯器又震动了一下。是林启铭发来的消息，只有三个字：“你会后悔。”
谢念看着那行字，忽然笑了。他删掉消息，转头看向陆清言：“你好像对我的事很上心”
陆清言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，没看他：“我们还有合作，还有个好几十个亿的项目还没结束”
谢念挑眉，那现在这个人，为了个项目的合作，和林启铭动手，为了他搅乱半座城的生意，有点好笑，谢念噗嗤一声笑了出来，陆清言转过头看他
夕阳透过车窗斜照进来，落在陆清言的侧脸，把他眼底的寒意烘得淡了些。谢念靠在椅背上，忽然觉得，或许这次，他真的能逃出那些无形的笼子了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