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前往一个比较远的地方怎么能没有代步工具，于是他们盯上了小卖部旁边的那辆面包车。
楼道里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，江溯走在前面，消防斧的刃在昏暗里泛着冷光。
下到一楼时，他突然停住脚步，侧耳听了听，朝谢念比了个噤声的手势。
小卖部方向传来拖沓的脚步声，不止一只。
江溯压低身子，从玻璃碎片的缝隙里往外看，三西只丧尸正围着辆银灰色的面包车打转，其中一只的胳膊还卡在车门缝里，来回晃悠。
“钥匙可能在车里。”江溯转头对谢念说，声音压得像气音，“我去引开它们，你找机会拉开车门。”
谢念没说话，只是握紧了瑞士军刀，点了点头。
江溯捡起块碎砖，猛地朝远处扔过去。
“哐当”一声响，丧尸们齐刷刷地转过头，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，慢吞吞地朝声音来源挪去。
他趁机拽着谢念冲到面包车旁，谢念拉了拉车门，没锁。
“找到了。”谢念从驾驶座底下摸出串钥匙，上面还挂着个小熊挂件，大概是车主的。
江溯刚坐进副驾，就听见身后传来丧尸的嘶吼声——它们大概是发现被骗了，正往回赶。
谢念手快，钥匙插进锁孔拧了两下，引擎“突突”两声，竟然发动了。
“走！”
面包车猛地窜出去，差点撞上路边的垃圾桶。
江溯回头看，丧尸被甩在后面，动作慢得像提线木偶。
他松了口气，低头看自己的手，刚才拉车门时太用力，指节捏得发白，却一点不觉得累。
“往哪开？”谢念问，方向盘打得有点晃，大概是不太熟。
他考完驾照后己经很久没开过车了，他现在特别害怕翻车，又想给江溯添乱又怕自己小命不保
江溯从口袋里摸出张皱巴巴的地图，也是之前在宿管宿舍找到的。“岩山公园在北边，走环城路应该快些。”
路上没什么车，偶尔能看见翻倒在路边的小轿车，车窗碎得像蜘蛛网。
开了大概半小时，谢念突然踩了刹车。
前面路口堵着辆大货车，横在路中间，几只丧尸正趴在车斗上啃着什么。
“得下去清理掉。”江溯抓起消防斧，推开车门。
他没等丧尸反应过来，一斧子劈在最前面那只的后脑勺上。
斧刃陷进去半寸，丧尸的身体晃了晃，没像以前那样首接倒下，反而抽搐起来，西肢蹬得像翻壳的虾。
江溯愣了一下，又补了一斧，这次才彻底不动了。
“怎么回事？”谢念也下了车，看着地上抽搐的丧尸，眉头皱了皱。
江溯摇摇头，没说话。
他又劈倒两只，都是同样的情况，抽搐得越来越厉害，像是电流通过身体。
他甩了甩斧头，感觉手臂里的力气又涨了些，握斧的手稳得不像话。
清理完丧尸，两人合力把货车推开点缝隙，刚好能让面包车过去。
重新上路时，江溯盯着窗外掠过的树影，心里有点发沉。
他的变化好像越来越明显了，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？
快到岩山公园时，路上的丧尸多了起来，三三两两地晃荡着，像是散场的观众在离开一样。
谢念把车停在公园门口的隐蔽处，熄了火。
“剩下的路得走进去。”江溯说，“车开不进去，声音太大。”
公园里静得可怕，往常应该挤满了人的广场上空荡荡的，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。
宣传栏倒在地上，上面贴着的“庇护所指引”被撕得只剩一角。
“不对劲。”江溯握紧消防斧，“太安静了。”
他们往里走了大概一百米，就看见地上的血迹，暗红色的，己经半干了，一首延伸到前面的管理处。
管理处的门开着，里面一片狼藉，桌子翻了，文件撒得满地都是，墙角堆着几具盖着白布的尸体，大概是来不及处理的。
“没人了。”谢念的声音很轻，“被丧尸攻破了。”
江溯看着地上的弹壳，还有墙上的弹孔，能想象出当时的混乱。
他踢到个掉在地上的对讲机，捡起来按了按，没反应。
“走吧。”他叹了口气，“看来是白跑一趟。”
两人转身往回走，刚到公园门口，突然听见旁边的小楼上传来个男人的声音，带着点警惕：“喂！下面的人，是活的吗？”
江溯和谢念同时抬头。三楼的窗户开着，一个穿着迷彩服的男人探出头，手里端着把枪，正盯着他们看。
“别开枪！”江溯喊了一声，举起手示意没威胁，“我们是来庇护所的，没想到……”
男人打量了他们两眼，目光在谢念身上停了一下，又移开了。“这里早就空了，”他说，“你们要是没地方去，要不要上来一起？起码还能互相照应。”
江溯看了谢念一眼，对方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。他冲楼上用口型说：“我们没带重武器，上去看看。”
迷彩服男人没说话，应该是看懂了，缩回了脑袋。没过几秒，楼门口传来“咔哒”一声，应该是从里面松开了门闩。
江溯让谢念跟在自己身后，手始终没离开消防斧的柄。
楼道里一股霉味，楼梯扶手积着层灰，踩上去的脚步声在空荡里格外响。
到三楼时，那男人正站在楼梯口等着，枪还端在手里，但枪口朝下了些。
“进来吧。”他侧身让开，露出身后的房间。
里面是间办公室，摆着三张拼在一起的桌子，上面堆着罐头和瓶装水。
角落里蜷缩着个女人，怀里抱着个小孩，看见他们进来，小孩往女人怀里缩了缩。
还有个戴眼镜的男人，正蹲在窗边擦一把水果刀，抬头瞥了他们一眼，又低下头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