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念在以后的日子里偶尔听从系统的指导和宋云阳一起欺负陆清言，陆清言从不哭，也很少真的动怒。他只是会在谢念转身时，盯着对方的背影看很久，眼神里有困惑，有委屈，还有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、隐秘的在意。有次谢念故意把他的便当盒碰翻在地上，油渍浸透了笔迹，陆清言蹲下去收拾时，抬头撞见谢念无奈的眼神，像被烫过似的。那一刻，他忽然觉得谢念的刻薄像层脆薄的冰，一戳就破。
南宫亦的骚扰从未停过。谢念拉黑了他的微信，他就换着号码打电话，发来的短信塞满了收件箱，内容从“今天看到你穿了件白衬衫，很好看”到“我在你家楼下，给你带了蛋糕”，偏执得让人头皮发麻。谢念从不回复，只是每次路过别墅区门口，都会下意识加快脚步，像在躲避什么洪水猛兽。
而林启铭的目光，总像午后的阳光，温和却无孔不入。会在下雨天，“刚好”撑着伞出现在教学楼门口，说“顺路送你”；甚至会记得谢念不爱吃香菜，在食堂打饭时特意叮嘱阿姨别放。这些细微的关心像温水煮茶，慢慢在谢念心里漾开涟漪，却又被他刻意压下去——他不敢深究这份好背后的意义。
宋云阳还是老样子，整天咋咋呼呼，会拉着谢念逃课去看赛车，会把谢念不爱吃的青椒夹到自己碗里，偶尔喝醉了，会趴在吧台上嘟囔“谢念你别总对别人笑，我看着烦”。谢念只当他说胡话，拍拍他的背让他少喝点，却没看到宋云阳抬起头时，眼里一闪而过的认真
深秋的风卷着落叶扫过走廊，谢念刚把陆清言的作业本藏进垃圾桶，就被南宫亦堵在了楼梯口。对方倚着栏杆，手里把玩着支烟，眼神黏在谢念脸上：“听说你又欺负那个书呆子了？”
谢念皱眉：“关你什么事。”
“怎么不关我的事？”南宫亦掐灭烟，往前逼近一步，“欺负人多没意思，不如跟我玩？我带你去个好地方。”
“滚开。”谢念侧身想走，却被南宫亦拽住手腕。
南宫亦的语气沉了沉，“谢念，你就不能试试接受一下我吗？”
“南宫亦！”林启铭的声音从楼梯上方传来，他站在台阶上，手里拿着本教案，“老师找你，说你上周的测验又没交。”
南宫亦骂了句脏话，不甘心地松开手：“算你好运。”转身时，他狠狠瞪了林启铭一眼，眼底的敌意几乎要溢出来。
林启铭走下来，看着谢念发红的手腕，眉头蹙了蹙：“没事吧？”
“没事。”谢念把手背到身后，“谢谢。”
“他要是再找你麻烦，告诉我。”林启铭的声音很轻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，“别自己扛着。”
谢念没说话，转身往教室走。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落在他身上，明明是暖光，却像裹着层冰。他不知道，身后的林启铭望着他的背影，手里的教案被攥得变了形，眼底翻涌的情绪，藏着连自己都没勇气承认的喜欢。
而不远处的拐角，陆清言站在阴影里，手里捏着片从垃圾桶里捡回来的、沾着污渍的作业纸，看着谢念和林启铭并肩站着的画面，心脏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，闷得发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