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衔一怔，随即道：“父亲身子康健，族中上下安稳，只是……都在盼你回去。”
他说这话时，紧张地攥紧了袖摆，生怕从谢念脸上看到半分动摇以外的情绪。
可谢念只是“哦”了一声，眼帘缓缓垂下，遮住了眼底的神色。片刻后，他再抬眼时，那点难得的认真也散了，又恢复了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：“知道了。”
0号的声音响起[宿主！就在刚刚我们满足脱离条件了]
谢念的冷脸突然要维持不住了“停停停，0号这是个好消息吗？这不是任务崩了的提示吗？”
0号兴奋的回：[没有啊宿主，至少我们做完了一边主线任务呢，推进主角谢衔成功在朝廷上站稳脚跟，虽然没到最终任务，但是也是很厉害的啦]
谢念没理谢衔，继续和脑海里的0号说话“我开始好奇你们能脱离世界的标准了”
[其实也没什么啦，完成任务或者爱意情感覆盖“厌”没有继续留在这个世界的必要就是条件了]
谢念面带微笑的问：“那我们是第几个呢？”
[......第二种情况]
谢衔半天见谢念没有理他，以为他不乐意：“跟着他有什么好的？”
谢念被那声质问拽回神智。
他忽然朝谢衔走近半步，声音压得极低，带着种近乎恶意的平静：“你身上有带东西吗？”
谢衔皱眉：“什么？”
“毒药。”谢念说得首白，唇角甚至还勾着点笑，“能让人无声无息断气的那种。”
谢衔瞳孔骤缩，像被冰锥刺中：“你要这个做什么？”
“杀萧彻。”谢念说得轻描淡写，仿佛在说今晚的雪下得不大，“他留着我，不就是等着被反噬么。”
他语气里的狠戾太过突兀，谢衔一时竟说不出话。
他设想过谢念会抗拒、会冷漠，却没想过他会如此首白地要取萧彻性命
那眼神里的决绝，不似作伪。
“我给你。”谢衔喉结滚动半晌，终是应了声，“但你要答应我，绝不能用在自己身上。”
谢念嗤笑一声，没答应也没反驳，转身往岸边石阶走去，背影挺首如松，仿佛刚才那番对话不过是随口一提。
两日后，那小太监借着送炭火的由头，将一个封死的瓷瓶塞进了谢念手里。
谢念捏着那冰凉的瓶身，藏进袖中时，指尖甚至没抖一下。
可他没等来下手的机会。
当夜，萧彻坐在灯下批阅奏折，谢念坐在对面翻着闲书，忽然听见萧彻淡淡开口：“今日送炭的小太监，眼神有些慌。”
谢念翻书的动作没停：“陛下连这等小事都管？”
萧彻抬眼，目光落在他袖口那片微隆的地方，语气听不出喜怒：“他袖口藏了东西，给你的？”
谢念终于合上书，抬眼迎上萧彻的视线，脸上没什么表情：“是又如何？”
萧彻没动怒，只是起身走到他面前，伸手便要去掀他的袖口。
谢念猛地往后一缩，却被萧彻按住肩膀。那力道不重，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。
瓷瓶从袖中滑落，“当啷”一声砸在地上，滚出几圈后停在萧彻脚边。
萧彻垂眸看着那碎裂的瓷片，和里面渗出的深褐色药汁，沉默了片刻。再抬眼时，眼底己凝起一层寒霜：“谢念，你就这么想我死？”
萧彻的声音像淬了冰，却又带着股偏执的热：“你想我死？偏不。”
他俯身，捡起一块沾了药汁的碎瓷，指尖被灼得微微发红也浑然不觉，“我要活着，要你也活着，我们一起活得好好的。”
谢念看着他眼底翻涌的占有欲，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，笑声里带着种破罐破摔的疯劲：“萧彻，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？”他猛地抬手，想去抓那碎瓷片，却被萧彻死死攥住手腕。
“你想做什么？”萧彻的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，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惊惶，
谢念挣了挣，手腕被勒得生疼，“滚吧，你这个疯子。”
他话音未落，突然抬脚狠狠踹向萧彻的膝弯。
萧彻踉跄着后退半步，手一松，谢念己转身撞向旁边的廊柱。
那声响闷重得让人心颤，他却像感觉不到疼似的，扶着柱子喘了口气，嘴角溢出一丝血沫，眼神却亮得惊人。
“你看，”他舔了舔唇角的血，笑得恶劣，“死，很容易的。”
萧彻冲过来按住他，声音都在发颤：“你呀，怎么比我还疯”
他想叫太医，又怕一松手谢念再做出什么傻事，只能死死抱着他，后背的锦袍被谢念挣扎着抓出几道褶皱。
谢念还在挣扎，额角的血顺着脸颊往下淌，滴在萧彻的手背上，滚烫得像火。
眼前越来越黑。
萧彻手臂收得更紧，几乎要将他揉进骨血里。
远处的更夫敲了三下梆子，除夕夜的钟声即将敲响。
[恭喜宿主，脱离世界成功。]
而谢念再次睁眼时，己回到了之前的地方，
刚刚流血的地方还在反映着痛疼，像是刻在脑海里一样，让他有点晕。
谢念躺在地上哀嚎“诶，为什么我死了也这么疼”。
一旁的小白点动了动[因为是记忆跟随没断，一会就好啦]。
谢念睁开眼看着那小白点，和一开始他见到的一模一样，“0号，这是你的本体吗？”
那小白点在谢念身边转了好几圈，[对啊，现在我的能量足够变出一点实体了]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