推开家门时，玄关的感应灯应声亮起，暖黄的光却照不进谢念眼底的疲惫。他脱下西装外套扔在沙发上，刚拿起手机想静音，屏幕就疯狂震动起来——又是南宫亦。
[怎么跑这么快]
[别装没看见啊，晚会没意思，我知道有家烧烤摊不错，现在过去找你]
[谢念，跟我说句话呗，就一句]
消息一条接一条跳出来，像甩不掉的蚊蚋。谢念盯着屏幕看了三秒，指尖划过“加入黑名单”的按钮，世界瞬间清净了。他把手机扔到茶几上，走进浴室，冷水从头顶浇下，才勉强压下心里那股莫名的烦躁。
刚裹着浴巾出来，手机又亮了，这次是林启铭：[到家了？南宫亦没再烦你吧]
谢念回复：[嗯，没事，谢谢]
对方很快回了个“早点休息”，再没多余的话。谢念看着那西个字，把手机倒扣在床头柜上。
第二天下午，宋云阳的电话首接打了过来，背景音里夹杂着引擎的轰鸣：“谢念，晚上去不夜城？老地方，我约了几个朋友，去喝点？”
谢念顿了顿：“几点？”
“八点，我去接你。”宋云阳的声音带着点雀跃，“上次你不是说那调酒师调的莫吉托不错？正好再去尝尝。”
谢念应了声“好”。挂了电话，他盯着书页上模糊的字迹，耳边忽然响起系统的声音：【任务目标陆清言，在不夜城酒吧继续当众羞辱，使其难堪】
意料之中的任务，可对着陆清言那张总是挺首的脸，他莫名想起对方说“别总皱着眉”时的样子，他有点下不去手
“知道了。”谢念低声应道
八点整，宋云阳的跑车准时停在楼下。他穿着黑色连帽衫，头发抓得乱糟糟，冲谢念吹了声口哨：“上车，今晚不醉不归”
不夜城酒吧里灯光昏暗，重金属音乐震得地板发颤。谢念跟着宋云阳穿过舞池，熟门熟路地走到吧台前。调酒师正在低头擦杯子，听到动静抬起头，谢念的目光顿住了——那人穿着黑色马甲，领口系着领结，正是陆清言。
大概是没料到会在这里遇见他，陆清言也愣了愣，手里的杯子差点没拿稳。他的头发梳得比在学校整齐，额前的碎发被发胶固定住，露出光洁的额头，少了几分少年人的倔强，多了些隐忍的成熟。
“哟，陆清言？”宋云阳也认出他了，挑了挑眉，“你在这儿打工？”
陆清言很快恢复了平静，点了点头：“两位喝点什么？”
谢念没说话，只是看着他。系统的声音在耳边催促：宿主快点啊，这是个好机会
宋云阳还在跟陆清言搭话，谢念忽然伸手按住了吧台上的酒杯，指尖敲了敲玻璃面，声音不大，却清晰地盖过了音乐：“调杯酒。”
陆清言看向他：“您要什么？”
“随便。”谢念的目光扫过他胸前的铭牌，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，“不过别用你那双洗杯子的手碰，我嫌脏。”
周围瞬间安静了些，邻座的人好奇地看过来。陆清言握着调酒器的手指猛地收紧，指节泛白，却没抬头看谢念，只是低声道：“抱歉，那您换位调酒师吧。”
“换什么？”谢念往前凑了凑，手肘撑在吧台上，“我就点你调的。怎么，不敢了？还是觉得给我调酒跌份？”
他的声音带着刻意的刻薄，眼神却像淬了冰。陆清言终于抬起头，撞进他眼底的冷漠里，心脏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。他不明白，为什么谢念总是对自己这样？明明在学校偶尔瞥见时，对方安静坐着的样子，干净得像雨后的天空。
“我调。”陆清言深吸一口气，转身开始准备材料。他的动作很稳，可谢念还是看见了他微微发抖的肩膀。
谢念没理他，只是盯着陆清言的背影。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：宿主这样不够，继续啊
酒杯放在吧台上，琥珀色的液体泛着泡沫。谢念没动，反而笑了笑，声音不大不小，刚好能让周围的人听见：“听说你成绩很好？怎么，好学生也来这种地方打工？是你妈要到晚期了，还是觉得当酒保比读书有意思？”
陆清言的后背僵住了。
“说话啊。”谢念拿起酒杯，轻轻晃了晃，“还是说，被我说中了？”
陆清言没回他，音乐还在震耳欲聋地响，谢念却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了。他放下酒杯，没再说话，转身就往门口走。
宋云阳愣了愣，赶紧追上去：“谢念！你等等！”
吧台后，陆清言看着那杯没动过的酒，指尖慢慢抚过刚才被谢念碰到的杯壁，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对方的温度。他低头笑了笑，眼底却有点发涩——谢念刚才的样子，明明像只竖起尖刺的刺猬，可他为什么……还是觉得那张生气的脸，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？